被她拿去放了高利贷。”
奶娘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她的确偷拿了夫人的嫁妆银子放贷,国师这双天眼把她的魂魄都看透了,她岂能不怕?
方众妙指着车夫说道:“他表面是你的车夫,实则是讨债的打手。你放学路上被劫道,不是招惹了贼人,而是你母亲和这群伥鬼造下太多罪孽,引来了仇人。”
“你说我两手沾满鲜血,却不知你母亲为养活你,不知逼死多少人。你享用的珍馐,穿戴的华服,翻阅的古籍,交予先生的束脩,哪一样不是用贫苦百姓的鲜血换来的?你在这里喊什么冤?”
少年看看母亲,再看看奶娘,然后又去看车夫,三人全都以手掩面,瑟瑟发抖。
男囚、女囚关押在不同的地方。主家、奴隶也关押在不同的地方。是以,几人分头受审,对彼此的情况全然不知。
少年一门心思读书,什么脏事都不沾,故而未被严刑拷打。案子了结,他直接就被发配,自然也就不知道族中上上下下都是恶贯满盈。他全当大家与自己一样,都是清清白白的。
而今,见到几人恐惧心虚的模样,他才终于从含冤受屈的悲愤中明白过来。然而明白过来之后,席卷他的是更多的痛苦和悲哀。
他不愿相信国师的话,转头去看几个官差。
其中一个官差撇嘴冷笑,“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回衙门取来结案文书给你看,叫你死个明白。”
少年前后摇晃,慢慢跪了下去。
路人们听到这里恨不能把方才吐出的唾沫捡起,全都涂在这群囚犯脸上。权贵离他们很远,只要不去碍眼,总不会有事。但放印子钱的却离他们很近很近。
身边总有人被这些豺狼逼得家破人亡,也总有人卖儿卖女,骨肉分离。一个铜板的外债,这些恶鬼能算出十两银子的利息。他们平时吃的哪里是珍馐,分明是大家的血肉!他们穿的也不是华服,是剥下来的人皮!
不知谁抓起一粒石子朝这群人打去,于是所有路人都捡起石头一通乱砸,口中骂骂咧咧:“谁说国师冤枉了你们?你们搜刮民脂民膏,被卖去挖矿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你们这种人都该死!”
雨点般的石头落下,少年很快被砸得鼻青脸肿。他的母亲连忙扑到他身上,挡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