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面庞微微一颤,然后便缓缓睁眼。

    “儿啊……”一声呼唤仿佛从极其悠远的地方传来。

    “爹!”

    男子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想要与父亲对话。吴玉竹却一把将他拽开,直勾勾地盯着这张脸,问道,“李大夫,有人说您是被我害死的。”

    李大夫浑浊不堪的眼瞳颇为艰难地转动,逡巡了大半圈才发现问话的人就在面前。

    他蹙眉,“你是?”

    听见这两个字,屏气凝神的村民们全都愣住。李大夫竟然忘了吴玉竹是何许人也,可见他二人定然没有往来。如此,他们更加不可能勾结在一起杀害姚氏,最后分赃不均,反目成仇。

    吴玉竹暗暗在心里笑开了。她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李大夫,姚翠花您还记得吗?我是她嫂嫂。她病死之后,她儿子说她是被我毒死的,而今国师来断案,怀疑您是我的同谋,最后被我灭口。求您在此为我,也为您自己,澄清一番。我嫂嫂姚翠花,她到底是不是你我二人联合毒死的?”

    李大夫的脸庞好似凝固了一般。

    他已经死了,对阳世的感知变得极为迟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明白这些话的含义,断然予以否认,“我是感染风寒,高热不退而死,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姚氏也是病死的。她那肺痨足足拖了五年,已经到了治无可治的地步。我绝没有对她下毒手!我冤枉,我冤枉……”

    他不断喊冤,浑浊的双眼落下两行凄苦的泪水,在方众妙的掌心凝成寒霜。

    听见这话,周围的人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议论的声音,替吴氏叫屈的声音,责备杨小福不知感恩祸害家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院落。

    原本幽静的夜晚此刻喧腾吵闹,十分混乱。

    一直都表现得非常沉稳的吴玉竹终在此时踉跄后退几步,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浑身都没了力气。

    她重重跪下,仰起苍白的脸,露出通红泪湿的一双眼,颤声说道:“敢问国师大人,这一回,民女能不能沉冤得雪?”

    方众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周围的村民纷纷叫喊:“能!自然能!吴氏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