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院外一片寂静。纵使围满了人,却也没有哪个敢在此时发出半点声音。

    所有目光都凝注在国师身上,等待她说一句公道话,等待她救赎一个含冤受屈的弱女子。今日发生的一切绝非小事,而是关乎杨家上上下下二十几条性命,甚至关乎整个村落所有已经出嫁,或是未曾出嫁的女子的性命。

    夜色寒凉,却也比不过人心里的冷。

    静谧中,杨小福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国师大人……”

    他只唤了一声,方众妙就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时候,幼小的孩童应当置身事外。

    杨小福却误会了国师的意思,整个人颤抖得快要碎掉。连国师大人也不相信自己了吗?在极致的绝望和恐惧中,他听见国师语气淡漠地说道:“你们问完了,该我来问了。”

    国师掌心里还托着李大夫的脸,一层洁白的寒霜凝于她修长的指尖。

    杨小福的心隐隐刺痛着。为了自己,国师正忍耐着莫大的痛苦。

    吴玉竹也盯着这只凝霜的手,毕恭毕敬地说道,“国师,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民女是清白的,民女不怕您彻查到底。”

    方众妙忽然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不怕彻查?如此甚好。”

    吴玉竹屏气凝神,定定看去。

    “我且问你,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吴玉竹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与这桩案子有何关联?怎么忽然扯到九霄云外去了?

    村民们一阵骚动,没有谁能猜透国师的用意。都说国师料事如神,现在看来竟一点也不聪明!她问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吴玉竹心里暗暗嗤笑,语气却很恭敬:“启禀国师,民女的父亲叫做吴厚朴。”

    方众妙微微挑眉,又问,“他是做什么的?”

    这种事附近的乡邻都知道,吴玉竹自然也不隐瞒,“我父亲是个木匠。”

    村民们连连点头附和,“对,老吴头的手艺可好了。”

    方众妙再问,“看你面相,你父亲已经过世了吧?他一辈子都是个木匠?”

    吴玉竹点头,“对,他一辈子都是木匠。”

    方众妙继续询问,“那你祖父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