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疑惑地蹙了蹙眉,凝视着他道:

    “祭祀自然可以,不过赢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太好?”

    赢厉瞥她一眼,亏她还看得出来。

    不过他又拿起政简继续阅览,说出来的嗓音尽量的低沉威严。

    “国后就在寡人身边,还能发生何事?”

    陈玉皎总觉得他的口吻有些奇怪,还想再问什么时,赢厉已扬出吩咐:

    “去筹备吧。”

    陈玉皎只好先行离开。

    这段时间赢厉的脾气本就喜怒无常。

    尤其是一统天下后,赢厉身边的至亲挚友,已经一个不剩。

    兴许,是他想长屹君了。

    山河已统,可惜他们再也看不见。

    陈玉皎亦敛起有些沉重的心情,开始认认真真地去筹备。

    由于当今天下,虽然已经一统,但关于赢长屹的事情,至今未曾、也不能洗白。

    当初拥护赢长屹那批人,都以为赢长屹是叛党,才不再起义。

    如今天下本就还未稳定,所有人就等着抓“暴君”的恶行。

    若只赢长屹是无辜枉死,或者被赢厉的生母下令逼死,天下又要起一番动乱。

    陈玉皎只能亲力亲为去准备一堆祭祀用的物品。

    到了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行驶出宫门,在无人察觉时,朝着远处的秦岭山脉行驶而去。

    车厢内。

    赢厉坐在马车的正主位,自上车后,瞥了眼一堆精心准备的物事后,他便开始闭目养神。

    那冷峻的轮廓尊贵绝伦,又透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陈玉皎不好再打扰他,静静坐在一旁。

    快到了时,她掀开车帘子看出去。

    在那寂静的夜色里,那座秦岭山脉一直静静伫立着,似乎无论亘古天荒,永远那么沉稳、冷静,静静驻守着咸陵城,静静为这片广袤的秦土撑起一片天地。

    陈玉皎看到那山脉,眸色便微微沉敛下来。

    大师兄的骨灰洒在秦岭之上,可俯瞰一切,他也看到了山河一统吧……

    想必,他会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