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

    赢厉在宫中,几乎每日宿在龙台后殿。

    他那抹身躯端坐于案桌前,墨色龙袍垂落,暗绣的螭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执笔批阅奏折时,神色冷峻如常。

    晏伐静立一旁,只觉得自家帝王就是沉稳,果然无论何时,还是以国事为重。

    可是转而,就听帝王淡淡道:“每日,汇报一次。”

    “汇报……什么?”晏伐一愣,很是疑惑。

    旁边的晏蔚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才上前一步,拱手道:

    “君上,国后今日已离开旧长屹君府邸,现下去了医馆。”

    赢厉笔锋微停,但又只是低低“嗯”了一声,似是不甚在意。

    可不过片刻,他忽而搁笔,随手拿起另一册竹简。

    “每半日,汇报一次。”

    不过……

    没坐多久,男人低沉的命令又再度扬出。

    “罢了,每个时辰、汇报一次。”

    说话间,帝王那骨节分明的大手,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玉黄色的鎏金小吊坠。

    于是……

    “君上,国后一直在为人看诊。”

    “君上,国后还在看诊。”

    “君上,国后在看医书……”

    一个个消息频传。

    即便并无什么实质内容,只是每次听到时,男人那尊贵冷漠的眉宇间,皆舒展两分。

    但每日,陈玉皎只会去长屹府看一次,便宿在医馆?

    按理,她不是该迫不及待、留在那府中?

    兴许……

    是她向来聪慧,察觉到了他的探查。

    也兴许……那宁世医馆,才是陈玉皎与赢长屹、从小长大之地。

    他们自小便在那里面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待赢厉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时,“咔嚓”一声,一册竹简竟硬生生被他捏断。

    堂堂帝王,既已想要放她自由,如今又在做什么?

    荒唐。

    在晏蔚进来、又要禀告之时,赢厉的命令忽而毫无预兆扬出:

    “日后不必再报任何与她相关之事!”

    整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