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也只是每日睡前来她屋里说一句“缺什么让丫头去找我”。
哪怕是她在外头看热闹被卷进去,跟着人家学泼妇骂街,被抓包了送回来,也只是挨几句骂,从没人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她一直以为,这是王家上下对她的无限溺爱。一直到十二岁那年那天,她从榻上睁开眼,一切如梦初醒。
前世那些使尽心力、左支右绌的艰难日子,令行禁止、草菅人命的跋扈挥霍,走马灯一样在她脑子里转。
还有地府里受过的无数酷刑……
王熙凤深深地吸了口气。
“喵~”
一只黑猫优雅地不知从哪里慢慢走来,轻盈地跳上石桌,蹲在了她眼前。
王熙凤这才回过神来,莞尔一笑,指节发白的手伸出去,微微用力地摸着猫头给它顺毛,又逗趣着问:
“哟,今儿难得!敢是家里没有鸟儿给你追了?!”
黑猫眯了眯眼,别开脸。
平儿和安儿都笑:“到底是姑娘养的亲,乌金一会儿瞧不见姑娘就到处找。”
正说着,一只伯劳飞了过来,落在亭子边上,叽叽喳喳地叫。
平儿和安儿忙都停了说笑,看向王熙凤。
王熙凤满面笑意地抬头看着那只鸟,等它叫完了飞走了,才叹了一声:“真好听!”
“老爷当年就总说姑娘与众不同!
“人家都听养的画眉、百灵、点颏什么的唱。可姑娘却偏不,只爱听这些飞来飞去的野鸟儿的叫。”
安儿歪头笑道,“说来也奇怪,这些鸟儿们也爱跟着姑娘,叫给姑娘听!”
平儿便捂着嘴低声笑道:“要不怎么咱们老爷给姑娘起的学名带个凤字呢?”
王熙凤便站起来准备回房,又瞪她们俩:“少胡说,看别人听见当了真!
“我就要进宫了,这话传开,咱们主仆可是死无葬身之地!”
平儿吐吐舌头,屈膝称是。
黑猫乌金也站起来,伸伸懒腰,看着平儿:“喵~”
平儿皱皱眉:“怎么就这样懒?每天定要我抱着回去才行!”
说着话,却无奈地上前,抱起了黑猫。
嗯,还是这样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