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那你这是犯了什么错儿,一夜之间便下了凡、来了我这里受委屈?!”王熙凤丝毫不掩饰地立即色变!
夏守忠一听就知道她熟知东宫各司局坊馆的品级差事,必不是什么真的“傻丫头”,不由更加郁闷,腰也弯了下去,垂着头,低声道:
“奴才昨儿夜里不合吃了酒了……
“太子临时传奴才去服侍,奴才不慎,出言放肆,僭越贵人……
“太子说奴才戾气太盛,易入歧途。
“说王承徽是个是非分明的人,行事暗合先秦儒道精髓,一片赤子之心最妙。
“太子让奴才过来服侍王承徽三年,好好学一学看一看,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安时处顺、超然物外!”
所以,是拿自己这里当成个磨练金猴儿的炼丹炉了?
倒也不错!
“太子爷这是激将呢!”王熙凤哈哈笑了出来,“端看夏公公这履历,再听太子爷这话音儿,日后这是要拿你派大用场呢!
“我这里别的没有,三年的守孝,冷宫冷灶的管够!
“夏公公若是待不惯,我替你去辞了太子!
“若是愿意待,那就等我们孟姑姑从大明宫过来,您二位商量着,怎么给我教书上课,便是了。”
三年守孝?不是一年么……
只是……“教书上课”?
夏守忠心里对王熙凤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去“辞了太子”的嗤笑还没笑完,便听见了“教书上课”这四个字。
不由得心里狠狠一颤。
他六岁被懵懂卖进宫,在掖庭局五年,磕磕绊绊自己偷着学完了三百千。
就是因为略识几个字,才被拨到东宫崇文馆那个好地方。
那时馆里有一位老学士最是慈蔼,见他偷偷摸摸地看书,竟手把手地教他读完了四书……
那两年的时间,应该是他生命里最温暖喜悦的两年了。
后来先废太子跟着皇上一起出巡,老学士病重,太医给开了极贵的药,老学士吃不起,自己也没银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学士溘然长逝。
听说这王氏女从未读过书,但却好学得很。进宫两日,便跟着隔壁邻居梅承徽学习了两日……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