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升平帝的手撒娇让他陪着自己玩。
升平帝温柔地笑着抚摸她的头顶,然后把腰间的缂丝金线荷包摘了下来,丢给酥玉抓咬着玩。
李万安是个干瘦的老头儿,个儿不高,腰板却还是直的,双目精光四射。
“李万安,你知罪了么?”升平帝摆弄着荷包,逗着猫,眼睛看都不看李万安一眼,漫不经心,却直问到了李万安的最要害处。
因为想当年李万安之所以被迁怒得几乎丢了性命,不在于他被人利用研制毒药,而在于他替自己辩解的那句话:
“毒药没有错,我研制毒药也没有错,真正错的是拿着毒药去害人的人!”
即便那个人是皇上的儿子。
升平帝因为这句话恼羞成怒,当众打了他四十廷杖。若不是戴权暗中着人照看,李万安必会一命呜呼。
八年过去了,就在戴权觉得这老货应该已经学会了弯腰,谁知老医士仍旧只是拱手欠身,沉声答道:
“臣认为,毒药没有错,研制毒药也没有错,甚至利用毒药杀人也没有错。
“错的是犯法的人。”
升平帝手指一顿,看了戴权一眼。
戴权吓得脸都白了,腿一软跪了下去,急忙否认:“老奴一个字儿都没跟他说!”
“嗯。”升平帝垂眸,继续逗猫,“李万安,你在制药坊这么多年,有没有研制出来一些可以令人死得悄无声息、无病无痛的?”
李万安面不改色,举手便答:“没有。这世上不大可能有这种毒药。
“但是臣发现了不少可以令人慢慢虚弱、慢慢死去的药。有些病痛,但不多。不会很痛苦。”
酥玉趴在垫子上,张着嘴喘粗气。亮晶晶的眼睛瞪圆了看向李万安。
升平帝下意识地遮住了酥玉的视线,抬头看向李万安:“很好。”
一个时辰后。
乌金站在王熙凤身后,细细地喵了几声。
床上睡梦中的太子微微地睁开了眼,轻轻咳了一声。
王熙凤丢下乌金,忙上前轻声问他:“殿下醒了?可要喝水?头还疼么?”
太子又闭上眼缓了缓,才重新睁开眼,低声问她:“几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