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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床村。
兰家小院屋檐下,摆着一张小桌。
桌上搁着一碟咸菜,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还有一小筐刚出笼的窝窝头。
数位大汉堵着兰家院门。
花甲之年的兰父蹲在灶屋门口,吧嗒吧嗒抽着老旱烟,皱纹里镶满了忧愁。
兰母陪在兰父身旁,手足无措。
至于兰香,因为尚未过门,嫁做人妇,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待在东厢房内。
小马扎上,坐着一位约莫二十来年岁的青年。
青年身着劲装,腰悬狭刀,极细极长的眼眸透着一股阴冷寒意。
左边脸颊有条从上至下的刀疤,缝合线口密密麻麻,远观青年面庞好似爬着一条狰狞蜈蚣。
此刻,青年左手筷子,右手窝窝头。
将咸菜咬得咔哧咔哧,脆响声声。
一口气吃掉六七个窝窝头,再配着咸菜,将一大碗红糖水大口大口饮尽。
青年抹了一把嘴,舒舒服服打了一个饱嗝。
“幼时家乡闹饥荒,莫说窝窝头,有时一连两三天,连口干净水都喝不上。”
青年抽出插在腰间的玉嘴旱烟杆,点燃后猛吸一口。
喷云吐雾间,青年眼神迷离道:“一日,老娘于干涸河床寻到大片狗尾草。”
“采来草籽,当粟米熬煮成粥。”
“我一口气便干光三大碗。”
“翌日,草籽极难消化,于腹中板结,令我痛不欲生。”
“老娘找来一截树枝,对着我肛部挑戳。”
“即使已经足够小心,却还是将我弄伤,肛部鲜血淋漓。”
“两三日后,肛部腐烂,再加上抓心挠肝的饥饿感,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我颓然倒在老娘怀中。”
“后来,老娘割肉喂子。”
“她死了,我活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沾过半点荤腥,再也没浪费过丝毫粮食。”
“用膳时,那怕掉在土里的米粒,我都要捡起来吃掉。”
“菜盘中留余的汤汁,我亦会掰一块馒头,擦得干干净净。”
“追究根底,想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