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戴面具。
重又拿起旱烟杆,苍澜坐回椅子,沉吟了一会道:“我苍某人的足迹,也算踩遍天南海北,然从未见过这么大块的胎记。”
“你说我要是收你女儿为徒,她将来登台唱曲,这么醒目狰狞的胎记,还不把客人全吓跑?”
女人谄媚一笑,道:“用脂粉盖住不就行了?”
苍澜冷淡道:“再厚再重的脂粉也不行。”
“再者,满脸脂粉像鬼不是人。”
“戏曲,可以人唱鬼听,但不能鬼唱人听。”
女人从衣袖里抽出香帕,刹那垂泪。
“苍老爷,您并非看不上小女,是瞧不起妾身吧。”
苍澜摆手,“戏曲娼妓俱是下九流,我没那个意思。”
“实在是祖师爷不赏饭吃,回去吧。”
女人哀怨道:“回去?回哪去?”
“姹女茶没少喝,麝香也没少贴,怎么偏就怀上了呢?”
“苍老爷,我要死了。”
“可能今天,可能明天。”
“我熬不过这个寒冬。”
扑通一声,女人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苍老爷,妾身求您了,就收了我女儿吧。”
“就算捡了只小猫小狗,喂点残羹剩饭,让小女能苟延残喘活下去。”
苍澜漠然道:“月儿,送客。”
女人咬咬牙,撕拉一声,径直扯开衣襟,露出大片白腻肌肤。
“苍老爷,妾身任您处置。”
“您若瞧不上,您家里不是还有几位长工吗。”
“实在不行,我看您门口拴了两条狗。”
“只要能让您开心,只要您愿意收小女为徒,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苍澜无奈道:“魏国那么大,只桐丘镇便数千户人家,为何偏要选我?”
女人不假思索道:“因为在您这里,小女能用技艺换得温饱。”
“青楼是一座座小小的人间地狱,那些士族老爷公子即是高高在上的十殿阎王。”
“送给大户人家当奴做婢,小女拙嘴笨舌,我怕惹恼士族老爷公子,夫人千金,他们会将小女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