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数十丈的山崖下,有个黑乎乎的穴口。
两个时辰后。
洞穴内。
女孩用鸳鸯剑勉强挖了个浅坑。
将义母狰狞恐怖的腐尸拖进葬坑。
女孩不顾被剑刃划至鲜血淋漓的双手,鞠起一把土,洒到女人身上。
一把一把又一把,即使不舍,可浅坑最后还是成了微微隆起的坟包。
“娘,再等等,女儿一定会回来的,会将你与爹合葬同穴、同棺。”
“娘,你走了,女儿可咋办啊。”
“我才七岁,我也需要被守护啊。”
女人走得太突然,以至于连一句遗言都没留下。
女孩茫然无措,仿佛一只迷途的羔羊。
“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守护好小雨的。”
“除非死亡,否则没人能将我从小雨身边带走。”
义母的两柄鸳鸯剑,女孩留下一柄,带走一柄。
翌日。
天光微亮。
女孩舍弃木板车,只带走小屁孩,还有两只戏箱,两个陶罐。
……
仲秋,八月初三。
古道上,女孩背着小屁孩,左手两条手臂挂着两只戏箱。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日上三竿之际,苍雪微微抬头眯眼。
粗糙通红的小脸蛋,滚滚汗珠于下巴滴落。
枯黄的发丝黏在额头、两鬓间,嘴唇干裂,迸出一条条血缝。
“那是……一个村子吗~”
一刻钟后,女孩立于一块等人高的青石前。
青石上镌刻着三个大字,可惜从未上过学塾的女孩并不认得。
将目光收回,再投向村落。
山坳里零星散落着二十来户人家,远不及长留村。
土墙倒塌,院门虚掩。不闻狗吠,难觅人踪。
“也是全村人集体逃荒了吗~”
苍雪寻了一座还算完好的小院,走进屋子,将小屁孩放于木床上。
从晌午搜至日落黄昏,搜遍家家户户,几乎捻走每一口米缸中的最后一粒粟米。
女孩勉强集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