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韩香骨拿了二钱碎银,男人连连摆手,“你孤零零一人,无亲无朋,我怎能厚着脸皮要你钱?”
“赶紧收起来,以后需要用银钱的地方还多得很呢。”
“唉~”
看着身子骨清瘦的少年,男人不禁长叹一口气。
“咋了郭叔?”
男人握了握拳头,又无力松开。
“三月播粟,九月收米,大半年时间,仅靠九钱银子。”
“太平,苦日子就要开始了。”
韩香骨:“没事的郭叔,我能吃苦。”
男人愤愤不平道:“听说朝廷给咱们春竹府流民安置费,一人是十两。”
“赈灾银自魏都运至胡州,负责运送京官盘剥三两。”
“春竹府官吏再盘剥三两。”
“湘绣县官吏再三两。”
“真正落入灾民之手,便只剩一两。”
“有些村庄,负责落户的村长还要盘剥。”
“那群该死的王八蛋、寄生虫、畜生。”
“真希望咱们魏国能出现一位太祖那样的英雄。”
“不论京官还是地方官,但凡官吏,只要敢贪赃枉法、鱼肉乡里,一律处以剥皮极刑。”
韩香骨:“……”
——
连日赶路,韩香骨着实疲累,夜幕刚刚降临便躺到木床上睡了过去。
“太平,醒醒,用晚膳了。”
“张奶奶。”
睡眼惺忪的韩香骨坐起身来。
木桌上,已放着小半碗炒腊肉,一碗三个窝窝头,还有一碗蔗糖水。
“太平,饿坏了吧,快吃吧,吃了再睡。”
张家老太太一脸慈爱。
“好的张奶奶。”
目送老太太出了厢房后,韩香骨来到桌旁,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偶然一瞥,看见红漆斑驳的木箱上,放着一套干净被褥,还有一身麻衣,一双新草鞋。
包括两条巾布,一只黄铜盆,一罐子皂角粉。
“郭叔~”
韩香骨笑了笑,只觉手中窝窝头比白面馒头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