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宁府后花园一隅,韩香骨总算见到胡州州牧宁轩豫。
男人着飘逸绸衣,做中年儒士打扮,此刻正借着星月清辉下棋。
棋是围棋。
男人与自己对弈。
仆人恭恭敬敬道:“主子,人来了。”
宁轩豫:“知道了,下去吧。”
仆人很快远去。
宁轩豫沉浸棋局中久久未抬首。
韩香骨静静等待。
直至月上柳梢头,中年儒士才扭头,一眼一眼,细细打量韩香骨。
“没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韩香骨摇摇头。
“晚辈韩香骨,字太平,见过宁前辈。”
“前辈~”
宁轩豫笑了笑,“没向我告下人的状,还行,坐。”
待韩香骨坐于中年儒士对面。
宁轩豫抛出第一个问题,“可知我为何要让府中下人为难你?”
韩香骨正欲开口,耳畔突然响起朱九阴声音。
‘闭嘴!’
顿了顿,韩香骨摇头,“晚辈愚笨,请前辈赐教。”
宁轩豫指了指韩香骨,又指了指自己。
“太平,咱们的初衷是一样的,都是为了魏国贵族阶级口中的贱民,能吃饱穿暖。”
“为百姓谋取福利不重要,为百姓谋取福利的过程中,一定会侵犯到贵族阶级的利益很重要。”
“太平,可知何为财权九一?”
朱九阴传音入密,‘答。’
韩香骨:“财富与权力的十分之九,总会流向那极小的一撮人。”
“另外一大群人,只能共分那少得可怜的十分之一。”
宁轩豫:“水往低处流,这是自然运行法则,而财权往山巅流,这是社会运行法则。”
“太平,庙堂百官为大鬼,地方官吏为小鬼。”
“此刻,群鬼夜行。”
“你我斩鬼之人,绝不可做那长夜中的灯塔,妄图温暖照亮于死海中苦苦挣扎的底层百姓。”
“你我要不忘初心,身披鬼皮,与鬼混为一体。”
“要时时小心谨慎,刻刻如履薄冰,暗中积蓄力量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