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锄头出门了,准备进山挖药材。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间,土炕上的朱九阴,裸露在外的小臂上,原本柔软的汗毛,突兀竖起,皮肤上也瞬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朱九阴霍地睁开眼睛。
流金溢血的眸子,两颗细长赤瞳死死盯着窗户。
也不知是傍晚还是夜幕已经降临,总之屋外很黑,屋内亦一片昏暗。
朱九阴看到,窗户一角有个小小的洞,像是被人用手指头戳破的。
洞内,赫然一颗人的眼珠子!
朱九阴跳下床,一把拉开房门。
雾霭太重了,淹没祝家小院,以至于近在咫尺的正屋与西厢房都是模糊不清的。
祝安还没回来,东厢房窗户前的地面上也没脚印。
“看错了?不可能!”
自己可是陆地神仙,即使环境再昏暗,也绝无可能眼花。
方才,窗户外确实站着一个人,将眼珠子紧紧贴在那个破洞上,窥视着屋内熟睡的一人一蛇。
可湿气这么重,地面都显得湿漉漉,朱九阴与齐庆疾纵为陆地神仙,不刻意下,也要留下脚印。
“为什么没有脚印?”
“莫非窥探之人,是飘着的?!”
朱九阴回屋叫醒齐庆疾,两人一番洗漱后,正准备出门去往衙署,少年祝安回来了。
背篓里全是药材,裤腿被露水浸湿,手里拎着两个油纸包。
“韩大哥,陈大哥,我买了烧鸡酱牛肉,吃了再去衙署吧。”
少年一番心意,一人一蛇也不好拒绝。
等吃了晚饭,天已经彻底黑了,告别少年,一人一蛇出了远门。
黄泉县的夜晚,给朱九阴与齐庆疾的唯一印象,就是黑,黑得令人感觉压抑、窒息。
莫言璀璨银河,连一丝星光都望不见,心头仿佛压着一座巍峨山岳。
黑也就罢了,主要是雾霭太沉了。
灯笼的光,可以轻松驱散黑暗,却驱不散雾霭。
一人一蛇,各自提着灯笼,勉强只能照清身前半丈之距,半丈外,一片黏稠漆黑。
行走间,朱九阴与齐庆疾只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