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清楚不过,姜绾回因为工坊留在邵州至少数载,那他去什么涼京。
“不过再开个山居酒楼的分堂口,倒是可以考虑,这儿空地多,再加一间酒坊也不占多少地方,等酒楼开张了,再说其他。”
孟迟多少有些会过意来,姜绾此前问他有没有想做的事,其实就是想问他有没有要回归他身份的念头。
他没有,一丁点也没有。
为着留在邵州,他隐瞒身份从不对外透露,也享受不到什么身为王爷的优待,即便如此,他也没想过撇下姜绾独自回去。
涼京宫里的确来信提了好几次,说是夏侯时钰都回涼京了,他也应当回堰北,但他都当查无此人没收到处理。
山高皇帝远的,他对外的形象又是身体羸弱命不久长,既无实权也无拥趸,他便是靠着这个,让长庆帝多有宽容,来信只询问并无强令,若是他回到封地或涼京,当真投身朝堂之中再得人追随,这个平衡稍加打破,哪里还能这般随心所欲跟着她跑。反应过来姜绾有此意,孟迟骤然间不说话了,她不懂他的用心,还想着推他出去,两个人之间本就是他拼命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不放,才有的今日,他若是走了,牵绊少了,哪一日恐怕从天而降一封和离书,天地高阔再也没处寻她去。
姜绾也觉出他情绪有些低落,怕着还是因她的缘故,伸手去牵住孟迟的手,十指交扣,“回去我把银子补给你,买地花了多少,你与我说就是。”
她想着自己闲下来也是要买下这些荒地,就当填补他些,孟迟却还是看着还有些落寞。
回到工坊屋中歇下,孟迟翻来覆去睡不着,转向姜绾把她摇醒,手臂撑着腮帮子低头看她,“娘子,你莫不是嫌我待在工坊不做事?想让我回堰北?”
他还把地契翻了出来,铺开来摊在床上,“你还要把买地的银子补给我,你与我这般见外,连一个铜子都要算得清楚,是想让我回了堰北后,再也不复相见么。”
“娘子,你不会想着要与我和离罢,我不同意。”
姜绾迷瞪着眼睛,好不容易睁开,听见他幽怨的声音,随手一抓拿到眼前见着是地契,她困得很迷迷糊糊道:“你夜里不睡,就在想这个?”
“我何时说让你回堰北再也不复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