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着急地边比划着边说,姜绾原只觉她与这船上格格不入,故而才多留意了些,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故事在里头,她看着老妪,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身上可有什么印记或是好认的地方?既是进京赴考,一路凭路引进出城门,总会有记录,怎会寻到邵洲来,这里和涼京是全然相反的两个地方。”
老妪一听,脚下立即软倒,急得泪涕横流,孟迟叹道:“她一个乡野妇人,连她们镇上都没去过几回,怎知涼京在什么地方,要往哪里走。不过一路到了邵州来,也是老天不佑。”
“她那儿子,左耳朵的耳垂缺了个小角,是小时候贪玩从树上摔下来叫树杈划开的,算是个印记吧。”
姜绾蹲下身,把身上帕子给了老妪,“老人家,我让人送你返乡吧,再让人带你去县衙报案,要寻你儿子,你自己找是极难找着的。”
老妪抬起头,愣看着姜绾,她年纪大了,虽未出过远门,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消息,也早就觉出哪里不对了,只是这船上没有人帮她,她独自一人也没有其他办法。
半晌,她朝姜绾比划着,姜绾抬头看孟迟,孟迟道:“她说多谢女菩萨,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你。”
姜绾比划了个蝴蝶飞舞的手势,问,“你可在船上见过蝴蝶?”
“不是真的蝴蝶,但和蝴蝶长得很像,翅膀上还有金色的粉末。”
她蝴蝶二字出口,吴世燊和船上的人都变了脸色,船工上来粗鲁地把她和老妪分开,对着老妪一通叽里呱啦说着,竟是和老妪方才相同的语音语调。
孟迟把那个船工转过来,“你是大周人,和这大娘是老乡?”
那船工黑着脸,被太阳晒得棕黑的脸衬得发红的眼睛愈加凶蛮,他拂开孟迟的手,“关你们什么事!滚下船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她是我同村的三婶娘,我们是亲戚,她要找谁我自会帮她,你们又是什么人,要抓蝴蝶去岸上,山野坡上玩儿去!别来这里耽搁我们开船!”
姬家船的船主和吴世燊站在一起,皱着眉看吴世燊,“吴家三爷,你带来的两位客人这是——”
姬家船主面色不悦,“我的船上何时轮到她一个女流之辈来指手画脚了,还要带人走?吴家三爷,这不地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