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着，陈云皓白着一张脸背靠在柱子上，紧闭双眼什么也不辩驳。
姜绾看着他和陈映真，先让人把陈映真扶去旁边休息，冷静冷静，她走近陈云皓，目光在他脸上停留，她初到工坊的时候对这年轻人印象尚可，还记得陈映真手受伤的事以及夏侯时钰生事时，他皆有挺身而出想要为她解难。
有人起哄让他取陈映真而代之的时候，他也从未搭腔只管带着人干活。
这个人，背地里倒卖工坊里的东西？
“你若有话想说，现下可以开口。”
姜绾从曹账房手中接过整理好的账册，一张一张翻着、等着，从账面上来看，的确有些地方对不上数目，不过生产东西么，总有损耗或是做坏的，每月报损就是，机括坊的报损也一直在正常范围内，只不过略比其他工坊高些，因着他们做的东西精细，也一直都没有人怀疑过。
姜绾看罢账目，陈云皓依然没有开口，她看着陈映真也渐渐冷静下来了，把人喊了过来。
“你怎么发现他倒卖东西的事的？”
陈映真便把她今日和姜尧守着院子，没看见机巧蝴蝶，却看见陈云皓鬼鬼祟祟在墙外狗洞前与人交换东西的场面，现场拿的脏，狗洞外的人跑了，只拿了他，陈映真一直把机括坊交给陈云皓打理，这出了事格外愤怒，当场就把人逮了要算账。
只不过人绑在柱子上近一个时辰了，她连祖上十八代的祖上十八代都骂完了，对面愣是一个屁也没放，都卖了什么东西、卖给了什么人全都问不出来，这才火气上头收不住，砸碎了不少东西。
姜绾听罢，把账册给了她，“既然拿的现脏，事情你看着处理吧，别折腾出人命。”
她刚要走，经过陈云皓身边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盯着陈云皓看。
他的左耳朵，耳垂上有个豁口，不大，是陈年旧伤。
姜绾思绪纷乱地回到房中，若今日不是在船上遇见那老妪，那船又是姬家人的船，机巧蝴蝶也正正是在船上找到的，她断不会将他们联想到一处。
但如今这些巧合凑在一块儿，她不得不多想。
老妪找寻了许久的人，会是陈云皓吗，他不是个书生也不是进京赴考，而是来了她的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