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忍不住在心中埋怨起了徐茂春。
若非徐茂春没用,失败被抓,这些人如何能够活着来到京城,站在这里给她添堵?
然而屠勇在战场拼杀多年,对杀意何其敏锐?
他察觉出陈芳眼中的杀意,立刻又说道:“怎么,你想杀我?之前我们被山匪截杀,难不成就是你指使徐茂春做的?”
陈芳这下哪里还顾得上装晕?
她连忙否认:“你莫要含血喷人!我只是生气你这般污蔑我们,哪里就是想要杀你?”
说完她双眼一湿,泪汪汪地看向谢允:“老爷,您还是休了我吧,这继母我是做不下去了。”
她含泪苦笑,“以前奶娘便同我说,继母不好当,容易受人埋怨。是我执拗,不肯信这个邪,觉得只要真心待人,旁人便挑不出我什么。
如今才知道,原来别人想要挑你刺的时候,总能想方设法地挑出来。是我错了,没能照顾好修儿,让他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以至于对我怨恨至此……”
她不敢去反驳屠勇,也无法辩解自己这些年花用的银子来处,索性咬死了是谢修怨恨她这个继母。
如此一来,屠勇身为他的岳父,说出的话自然会有偏颇,不足采信。
可惜,谢修这次发难乃是早有准备,且筹谋多日,早已想好了所有对策。
又岂是她惊慌之下仓促想出的几句话,能够轻易推翻的?
她一提奶娘,谢修便幽幽说道:“继母的确有位好奶娘,她为了继母,当真是鞠躬尽瘁,甚至不惜害死我娘。”
这话犹如一声炸雷,惊得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
就连谢允也顾不得装哑巴,厉声呵斥道:“修儿,这人命关天之事,你可不能胡说!”
“父亲放心,这么多人在场,我又怎敢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谢修虚弱地说着,还咳了好几声,然后才继续说道,“当年我虽年幼,却亲耳听见稳婆说娘亲难产,孩子太大生不下来,若是剖开肚子,孩子还有可能活下来,否则继续耽误下去,只会一尸两命……咳咳……”
他又痛苦地咳了好几声,然后接着说道,“我亲眼看见,那稳婆拿刀剖开了娘亲的肚子,从她的肚子里,将弟弟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