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隆帝眼眸微敛,飞鸿踏雪般掠过请罪奏折。
一笔一划,风骨遒劲。
一词一句,文采斐然。
差点忘了,汝阳伯年少时也是名满上京的玉树琼枝。
亲赴江南,求娶荣氏女。
金银玉石铺阶,官场上初现峥嵘之色。
后来……
不提也罢。
“啪”地一声脆响。
贞隆帝合起折子,面色喜怒难辨,沉声问道“你,当真是毫不知情吗?”
声音冷冽而威严,宛如深沉的夜色覆盖在琉璃瓦上,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寒意。
汝阳伯身形微颤,强自镇定“是臣有眼无珠,麻痹大意。”
“有眼无珠?”
“麻痹大意?”
贞隆帝似笑非笑轻声自语。
谢灼研磨墨汁的手轻轻一顿。
贞隆帝动怒了。
汝阳伯在请罪奏书里耍的小心思过于粗浅过于明显了。
请罪,请罪。
推的干干净净事不关己,能称之为真正的请罪?
这一次,汝阳伯落不了好。
只见贞隆帝手一抬一落,请罪奏书不偏不倚砸在汝阳伯后背上。
“汝阳伯,你可还记得,去岁隆冬除夕,朕赐给伯府的御菜?”
汝阳伯心中一凛,冷汗涔涔而下,瞬间布满额头后背。
怎会忘,又怎敢忘。
汝阳伯府日渐衰落,本不在受赏之列。但他另辟蹊径,用荣氏嫁妆中价值不菲的碧玉雕佛莲盆景、秋水明月扇讨好风头正盛的陛下新宠褚嫔。
褚嫔甚喜,一番不着痕迹的美言,陛下忆起了汝阳伯府的旧日功绩。
除夕赐菜,螭霖鱼。
御菜不只是一道菜,代表的是圣心,是同僚的艳羡。
得此殊荣,他难掩心中的喜悦与满足,对螭霖鱼赞不绝口。
从那以后,伯府膳堂日日少不了螭霖鱼的身影。
冷汗一缕缕滑落,汝阳伯却宛如石雕,一动未敢动。
“回陛下,是螭霖鱼。”
贞隆帝目光幽幽“是吗?”
“朕记的不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