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正愣住了。
漫天的雨幕中,身着大红金线满绣衣裙的女子,撑一把油纸伞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
那女子是一片灰蒙蒙里唯一的亮色。
格外引人注目。
赤、金二色,极致的浓艳尊贵。
然而,这样的光华并未掩盖她丝毫的美貌,反而使她显得更加艳丽夺目,仿佛连周围的景物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生动。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
沈和正第一次相信,洛神赋竟写实。
原来,汝阳伯府声名狼藉的大小姐竟是这般绝世姿容。
有此容貌,娇蛮些也是在情理之中。
况且,顾大小姐不止有羡煞旁人的容貌,还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万贯家财。
这件金箔缂丝满绣衣裙,值百金。
百金啊。
够他在曲明湖挥金如土醉生梦死整整一月……
沈和正眸子里闪过浓浓的兴致。
坐在主位的汝阳伯,亦有些失神。
他想起了与荣氏的大婚之夜。
龙凤喜烛袅袅燃着,凤冠霞帔的荣氏端坐在喜榻上,莹莹如玉的手指乖巧的放在膝上,静静的等待着他用玉如意挑去盖头。
盖头飘然落地的那一刹那,荣氏明艳如牡丹的脸映入眼帘。
绕是他心中记挂着陶氏,可还是忍不住悸动。
顾荣肖似荣氏,又不似荣氏。
荣氏虽不如高门贵女大家闺秀贞静温柔,但也绝没有像顾荣这般心狠手辣乖戾的让人无从下手。
他对荣氏无意,可为何会晃神呢。
见状,陶姨娘心中暗恨,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荣氏还真是阴魂不散。
顾荣并不知花厅中人心思各异,即便知道也毫不关心。
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青棠,缓步进入花厅。
“不知父亲何故唤我来此?”
清冽冽的声音唤回了汝阳伯渐渐飘远的思绪。
汝阳伯陡然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羞耻心,无根浮萍的慈父之心似是寻到了依托,刹那间疯狂漫长。
荣氏死了。
他该善待顾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