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丈敛眉合十“三月十三?”
顾荣颔首。
老禅师沉吟片刻,轻捋着斑白的须髯,说道“三月十三,前来寺中上香的香客寥寥无几。”
“吏部侍郎夫人病愈,携女前来还愿,有侍卫婢女随行。”
“乔太师府的乔吟舟施主入佛宁寺为老太师求了枚供在佛前的福寿符。”
“亦有侍卫随行。”
“多谢方丈大师告知。”顾荣垂首道。
离开静室,顾荣忧心忡忡。
当日禅房中的人是乔吟舟?
若是乔吟舟……
蓦地,顾荣心底溢出羞耻感。
可,乔吟舟应该置办不起那支冰川清泉的玉簪。
天地良心,这话没有半分嫌弃乔吟舟穷酸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是谁都可以,但不能是乔吟舟啊。
山路颠簸,马车摇摇晃晃,帷幔飘动,顾荣靠着车壁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顾荣隐隐约约看到了十五岁前的乔吟舟。
她和乔吟舟的婚约实在儿戏。
她听母亲说,乔吟舟年幼时替在朝堂结仇无数的乔老太师挡了次毒,母亲的嫁妆里恰好有解毒的药引子。
乔老太师求到了汝阳伯府,母亲爽快将药引子赠予乔老太师。
乔老太也不含糊师大手一挥定下婚约。
这门婚事,算汝阳伯府高攀。
那时,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
嗯,在她还没有瓜熟蒂落时,她就有了未婚夫。
自幼,她就知道,乔吟舟是她的未来夫婿。
不同于扬州荣氏的一掷千金,乔家清贵朴素。
少时,不懂未来夫婿为何意。
只知,乔家的闻赋哥哥长得真好。
没有锦衣华服玉冠腰饰,却还是发着光。
在她告状都告不利索时,乔闻赋落笔成诗出口成章。
在她撩猫逗狗抓蝴蝶时,乔闻赋君子六艺无一不精。
乔吟舟总是显得素淡清雅,沉默而安静。
她呢,年少无知又喜热闹,总喜欢些色彩浓艳的东西。
但,乔吟舟会把她涂得花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