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旨”
寥寥数语,决定了汝阳伯府的生死存亡。
“陛下圣明。”
贞隆帝轻轻挥手,示意三提司先行退下。
随后,凝视着谢灼那光洁的头顶,声音低沉地说“宁瑕,你任性了。”
谢灼不欲狡辩,干脆利索道“陛下,臣有错。”
贞隆帝“你是有错!”
“你是忠勇侯府的独苗,怎能轻易将剃度出家宣之于口。”
“区区向氏女,你不愿纳,朕替你做主便是。”
“下不为例。”
“昨日,你母亲入宫跟朕通了气,暂且不左右你的婚事,由着你遇情投意合的知心人。”
“但你终究出身高贵,来日的侯府主母最起码得身家清白无劣习。”
谢灼道“陛下教训的是。”
见谢灼从善如流,贞隆帝态度和缓了些许“你母亲说,顾荣长相肖似其母,皇镜司也给朕递送了一幅画像。”
“如今,朕下旨夺汝阳伯府爵,顾氏一门沦为庶民。顾荣到底是故人之女,其幼弟又因半竹礵之毒体弱多病,禁不起风浪波折,需小心将养。”
“朕深思熟虑后,决定赐予顾荣一份恩泽,让她免受流离之苦,得以安稳度日。”
声音落下,谢灼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整个人宛如被岁月遗忘的老树根,深深地扎根在原地,动弹不得。
若论揣摩贞隆帝的圣意,谢灼不亚于李公公。
陛下的恩赏怕是……
谢灼不敢深思。
“陛下德高仁厚,常怀故旧之情。若泉下之阳伯元夫人得知陛下善待其女,如同己出,必将感激涕零,愿以衔环结草之志,来世以报陛下之恩。”
贞隆帝轻轻抿了抿嘴唇,下颌线紧绷成一条直线。
摩挲着玉扳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原本稍显缓和的神情再次变得冷峻。
“晚辈?”
谢灼面不改色,淡声道“前夜,母亲还说想办一场正儿八经的认亲宴,收顾大姑娘为义女,全了昔日情谊。”
贞隆帝沉吟片刻,颇为不赞同“皇室认亲,繁琐复杂,她膝下已有乐安,没必要再兴师动众认下顾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