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娘满腔愤恨和怨毒,亦有源源不断懊悔。
恨顾平徵凉薄,恨顾扶曦、顾扶景凉薄,恨顾荣咄咄逼人。
更后悔掉以轻心,没有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以前,她根本没有把顾荣当回事。
早知!
早知!
越想,陶姨娘越恨,越悔,硬生生呕出了口血。
渐渐的……
太疼了。
疼的陶姨娘眼神飘散,神情恍惚,顾不得恨,顾不得悔。
隐隐约约间,似是看到了风华绝代的荣金珠。
她是见过荣金珠的。
珠围翠拥,闪闪发光。
明明是商户出身,满身的气度却分毫不逊色于上京世家大族的宗妇,侃侃而谈,自信从容。
她心底也曾冒出过向往。
然而,向往终究过于微弱,无法掩盖那浓郁的嫉妒,更无法阻挡她日夜渴望取而代之的心思。
她要取而代之!
她要将荣金珠的所有,尽收囊中。
明明,她成功了啊。
荣金珠在难产中大出血,几近丧命才生下的儿子,却是个注定早夭的病弱儿。
荣金珠产后缠绵病榻多年,最终不明不白地离世,丧事办得草率而简陋。
荣金珠的夫君迫不及待地扶正了她,对她宠爱有加。
而荣金珠的女儿,也被她折磨了五年,受尽了苦难,名声也变得狼藉。
一切都变了!
一切都变了!
是荣金珠?
还是顾荣!
陶姨娘的神情越来越恍惚,面目也越来越狰狞。
她不会输的。
她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她能算计死荣金珠,也能把顾荣送上死路。
又一根银针刺入指甲缝儿,陶姨娘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顾平微感不忍,侧过头去,轻轻抿了抿唇,试探性地轻声问道“顾荣,差不多了吧?”
顾荣亦有些意兴阑珊。
不是心软。
是心觉无趣。
曾经以为翻不出去的山,跨不过去的鸿沟,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