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嵌金珠手串。
贞隆帝怒极反笑,目光紧盯着谢灼那苍山翠柏般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样的!”
“真是好样的!”
“未曾料到,朕五年悉心栽培,竟培养出一个忤逆不孝之徒!”
这一刻,贞隆帝在反思,过去五载,他是不是太纵着谢灼,才让谢灼这般有恃无恐,目无尊卑。
脑子发昏,那就跪着醒醒脑!
谢灼步伐坚定,未作停顿,直接穿过殿门,一步步走下台阶,随后跪在了青石板上。
侍卫、宫人,心下骇然。
这些年来,陛下对谢小侯爷的疼爱和倚重,有目共睹。
这是陛下第一次如此不给谢小侯爷留颜面。
何时清楚自己的错处,何时起身吗?
谢灼垂首,轻笑一声。
前朝的言官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他不仅是谢宁瑕,是陛下手中见不得光的利刃。
他更是忠勇侯府的谢灼,脊梁上承的是忠勇侯府的功绩,血管里流淌的是忠勇侯府的荣耀。
是忠勇侯府嫡支唯一的子息。
什么宁瑕,宁瑕……
他是谢灼。
父亲口中的谢灼。
他是谢如珩。
顾荣口中的谢如珩。
跪着吧。
年幼在佛寺清修诵经,也在漫长的夜里跪过。
夜色渐浓,夜风沾袖。
风里似乎有淡淡的湿意。
甘露殿内。
摇着象牙扇的李公公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陛下息怒,小侯爷素来至孝至善,许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想岔了,等小侯爷回过神来,定会明白陛下多年如一日的疼爱。”
贞隆帝缓缓睨了李公公一眼,喜怒不明“你个老东西,就会和稀泥。”
“但,宁瑕不见得会领你这份情。”
“你明白朕心中所想,宁瑕岂会毫无所觉。”
“什么一时钻了牛角尖,他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跟朕对着干。”
李公公脸上堆着笑“陛下把小侯爷当自家晚辈疼着,小侯爷也是闹闹孩子脾气。”
贞隆帝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