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把完脉,开始喂已经熬好的药。
霜凉是一种慢性发作的毒药,无色无味,服下之后不会有任何症状,至少半月后才会开始第一次发作,浑身刺骨冰冷抽搐,间隔三到四天,随着中毒时间越长,间隔发作的时间也越短,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最终会浑身结出寒霜,血液凝固,僵硬死去。
跟冻死差不多。
而长眉花是最火性的解药,见效速度极快,只是这极寒极热相冲,病者解毒的过程不会轻松。
“…呃唔!”
明川喝下一碗药,眼见功夫就见他苍白无色的小脸开始泛起红晕,额头冒出细汗,挣扎着扭动身体四肢。
戚袅袅用火烤热的棉褥将男孩包裹住,不让他挣扎,明露神情谨慎弯着腰把脉观察,床头春芽拿着帕子不停擦去孩子脸上脖子上的汗珠。
榻前站着白鹤和十一,屋外十字辈守门。
第二碗药灌下去时,已经汗湿两套衣服的明川被脱光包在棉褥里,身上的汗明显开始减少,挣扎和痛叫声也逐渐减缓,扁着小嘴低低哭泣,可怜孱弱。
清晨
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台,照在榻前安然酣睡的小孩脸上。
明露双眼通红抱着戚袅袅,喜极而泣。
“霜凉解了!川儿没事了…”
“有个神医外祖父和阿娘,川儿当然会没事,别哭了,不然你跟川儿一样脱水,他小姨我又得辛苦熬米汤,先和春芽去隔壁房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再回来,让川儿醒来看到个漂亮干净的娘亲。”
“好,好…” 明露失笑擦了把眼泪跟着春芽出了房门。
戚袅袅在榻边坐下,眼神示意十一出去,才看向站了一晚上的白鹤。
“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白鹤迈着僵硬的双腿缓步上前,弯下腰迟疑伸出手碰了碰孩子的脸蛋,嘴角突然扯起一抹让人揪心的苦笑。
“…是暖的,不是冰的…”
戚袅袅垂在身侧的手微顿,微微蜷起收回长针。
“白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会死,时间早晚而已,死了就魂归九幽,活着的还是要继续活着,你母亲走了,我想她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