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贤看他一副急吼吼的样子,不禁又是一笑。
王二毛不敢再讲啥,老老实实坐端正。
“二毛,侬要做这个事体,首先要把自家的观念先变一变。啥叫黑?啥叫白?人人都能看得见的,不一定就是白,没人看得见的,不一定是黑。事体本来就没黑白之分,能分的,是人!就好比阿嫂房间里现在有只电话,侬拎起来拨3388,那就是华懋饭店总台。侬虽然人在这里,但能晓得这个接电话的是总台小妹妹,她现在人在南京路20号,进了大堂走五十米右转三十米就能寻到她。这就是白!侬现在再拎起电话来,再拨3388,如果听到的不是小妹妹的声音,而是香香在讲话,侬就会觉得奇怪了。为啥香香跑到华贸饭店的总台去了?其实呢,香香还是在听音阁,只是这个号码突然之间变成了她的座机号码。”
王二毛仔仔细细听着,隐隐理解了他的意思。
王大贤继续讲,“同样一个电话号码,接电话的人可以不一样,这就是黑白正反两面。只要打电话的人分的清爽,他足不出户,一样可以开定交割,这个市场又何必真实存在?”
小菊豆也在听着,不禁问道,“大仙兄弟,不碰头的话,货色、钞票哪能办?一只电话顶多是讲定事体,东西总要亲手送到人家手里的咯。难不成两个人空心汤团乱吃,最后还是要躲躲闪闪?”
王二毛这次倒没指责小菊豆不懂规矩,这也是他想要问的。
王大贤答道:“阿嫂,现在跟老早已经大不一样。阿拉中国讲是讲乱世,但是市场化的进程跟西方相比,并没塌班多少。这种体系讲穿了,跟国力没多大关系,就是一种思想理念。特别是在阿拉上海,在商言商,全盘西化,官商不谈,民间资本经营逐利讲究的是个信用,黑市更是如此。交易谈定,支付有信用凭证,交割有三方保证,这些,都已经是自成体系。就譬如讲,侬要买200把枪,寻到掮客,订金、保证金谈好,直接就能通知侬,明朝夜里七点钟,吴淞码头十四号仓库自家去提货,提货单分分钟传真过去。侬根本不用管这个货是啥人的,只要晓得侬寻到的这个掮客牢靠就可以。至于这个掮客跟黑市之间的关系,那就只有靠阿拉自家定规矩来管理了。”
王二毛在脑子里大致勾画了一下,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