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老秋已至,残叶落檐,瓦砾轻响,霜飔频摇,似要吹尽离散。
和逸居近日并不顺和,柳清婉回来后再度缠绵病榻。
叶浅夕的状况也不甚令人满意,半面遮纱来掩盖愈发严重的爪痕,但还是不忘想尽方法为她医病。
她端着药碗进屋时,蒲月与圆枝正围着床榻。
“怎么样了?”
沈熙月正为柳清婉诊脉,见到她来遂起身摇了摇头,却是不敢将不好的消息当着病患的面说出来。
榻上的女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月姐姐…”
形容枯槁的女子,语未先开,泪已先流,她努力眨着眸子不将伤心表露。
“我知道我的病的,不必再为我用药了。”
常年以药为伴,她早已厌倦,若不是遇见叶浅夕,两次救她性命,只怕早已化为那一抔黄土了。
如今,看淡生死的她也已认清,她要随她的昭云哥哥一同上路了。
瞧她残魄一缕,艰难吐息,观之皆悲,叶浅夕转头看向二人,“熙月,你和蒲月先去,我有话要对清婉说。”
言尽,柳清婉的侍女圆枝识趣推下。
蒲月想说些什么,望了眼二人却终究没再开口,便与沈熙月一同离开。
毕竟是同一屋檐下的女子,沈熙月还是希望柳清婉能活下去。
她拉住面前女子的手腕道:“蒲月姐姐,你说师父真的救不了柳姐姐了吗?”
蒲月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
她眨着干涩的眼睛撇开沈熙月的视线。
她虽年纪尚小,但见过太多病患在自己眼前离去,本该麻木了些。
就连卿染离开她都没有如此悲伤,却不知怎么的,眼泪止不住地想要与她的倔强抗衡挣个输赢。
她回首望着婉仪居,为姜世子和柳小姐的情深感到难过。
“蒲月姐姐。”沈熙月小心地去拉她,想要给她递个帕子。
手腕的拉扯让蒲月再度将火气冲她撒去,“倒是你,顾言知诬陷我们小姐,怎么不见你费些心思去为她讨个说法,害的如今小姐都不能出这和逸居。”
今早,宫里传旨,唐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