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大恩。
如果她一直留在慈航圣地之内，那就算她将这世间经书都读尽了，把前贤大德得著作都悟透了……也无法达到这一步的。
甚至如今在她看来，慈航圣地内的诸多高僧名尼，亦没有跨过这一步，比起心经和佛性，已经远远不如她了。
唯有从这滚滚红尘之中，走上这一遭，才能抵达此刻的彼岸。
经此一役，她亦对李澜完全改观！
第一次在道殿见到李澜，她只感觉李澜佛性深重，后来补天道宫之时，她更赞叹李澜佛心之坚定，甚至可以成为自己的护法，以为镜鉴，督促她道心修持。
到如今，她才知李澜的修为和境界，根本不是她所能仰望。
李澜明明看上去如此年轻，但却给她一种早已看破了世间真伪的超然和洞察，仿佛他曾在世界破灭之间观沧海桑田，曾在万灵生死间叹轮回无常……
这一切，是轮回给他的么？
她不知道，但她确信……在慈航圣地之内，根本找不出可以与李澜媲美者。
所以，她心中也不再抗拒，此前的赌注，如果她输了，就要在李澜身前修行十年，已不再是被迫，而是主动。
“不必谢我，该谢你自己。”
李澜淡淡开口。
实际上，慈航圣女对他来说，只是这一年之内闲着无聊，下一步闲棋而已。
如果在那一夜，妙无欲选择的是“无欲”，那李澜的确会遵守誓言，放她离开－－不过在她离开之后，李澜会再次把她抓回来，然后废掉她所有修为，当成一件物品，卖给慈航圣地，换取足够的利益。
但她选择了“吴玉”，让李澜也对她高看了一分。
不算是朽木，还能拯救。
不如当做一枚棋子，抛进这一片黯然的天下去试试。
“你现在要去何处？”
妙无欲发问。
“颛顼阴间。”
他坦然道。
妙无欲不禁怔了一下，颛顼阴间……
她心中微微复杂，如果是此前，她可能会想法设法，也会争抢，再不济也要传讯出去给慈航圣地，但如今，她居然没有这个念头，反而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