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到病床边上,这次病床的弹簧没再呻吟,但汪富贵的身体还是随着她的沉重落座,而微微颠起来两下。
“金凤,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认得路,会乘长途车?这些东西一定花了你不少钱,我把钱给你,趁天还没黑尽赶紧回去吧,晚了路上不安全。” 汪富贵说道,目光躲避着金凤。
“呀,富贵哥,人家可是诚心诚意来问候你的,还想着你在这里有什么活要干,我可以帮忙的。洗洗衣服啥的,我都会做。可听你这意思怎么像不欢迎我啊,我刚来就惦记着赶我走?我叫你富贵哥,您呐,往后就叫我一声:‘凤儿’就行,一家人,听着亲不是吗?” 金凤语声比进门时小了很多,眼睛笑得都小了。
汪富贵像是被逼到了墙角的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出去吧,记得把门带上,我困了,想睡会儿。” 汪富贵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就顺势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地。
金凤并不在意,她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就开始前后左右地打量起这间病房。
不大点儿功夫,她就从床边、衣帽架、椅子上敛了一大堆衣服、裤子、袜子。她捧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皱了皱眉头,然后就捧着那一堆衣服出了病房。还真的把门从外面轻轻掩上了。
听到金凤出门的脚步声,汪富贵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这麽多年了,没有一个女人跟他有过肌肤之亲,他一时缓不过劲来。
他坐起来,低头看看身上的病号服,又拿眼扫了一遍屋子,感觉有些变化,原来自己的衣服、裤子、袜子都不见了,金凤真的都拿去洗了?他吓出一身汗。
村支书接到小聂的电话,支支吾吾地并不着急。他在心里琢磨开了,富贵一直都想找个有文化的人。可从他前妻那个京城来的知青开始,一直到小芹,富贵不能说不用心,他是用尽了心思。特别是小芹,富贵是竭尽全力地在帮这个丫头。可现在怎么样?富贵住院三天了,没见她来看过一眼。
支书想,金凤真的能跟躺在病床上的鲍鲲离婚,找上富贵,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金凤能干,一脑门子地想挣钱。她虽然不能帮上富贵什么忙,但她能帮富贵守住钱袋子。关键,她是村里人,有她守着富贵,村里的厂子就黄不了。再说金凤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