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什么都没有说。
李子诗又不放心地叮嘱:“但是你不要和别人说我这个时间点来了这个地方,我们相互约定,好吗?”
桑榆干脆地点点头。李子诗松了口气,她扭头就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走了一会,有些好奇桑榆大半夜地翻进来干什么,回头看时,却发现那片黑暗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桑榆又干脆利落地翻了出去。
444号公交车有一个凌晨末班车,公交车上坐着千奇百怪的人。有传闻说444号末班车会载着许多像人但不是人的东西离开十字长廊,这是这片乱葬岗的鬼魂唯一能够离开十字长廊的方式。
桑榆站在公交车站等待这辆车到站,弯下腰来解开腿上的绷带。折腾了这么一番,她的伤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痂,大片紫红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腿上。
她把挽起来的裤腿放下,随后回了许瑶的信息。她含糊过去了许长安的情况,告诉她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打这些字的时候桑榆的手在抖,脑海里划过幽暗的宿舍楼走廊。
她应该想办法让李子诗带她进宿舍,一圈一圈地找,拖慢游戏进度,找到许长安还活着,或者是彻底死亡的痕迹。可是她没有,她只是远远望着宿舍楼,平生第一次产生胆怯心理。
明明很多年以前,她抱着母亲的尸体在夜雨里狂奔,看着母亲被淋得发白发胀,变得面目全非时,她也没有感到恐惧,这是怎么了?
也许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和一个死透的人在人们心里的衡量是不公平的。
人有希望才会憧憬,见过光的人骤然失明比先天失明的人更容易崩溃,谁都是这样,生物本能无法遏制,谁都喜欢暖洋洋的阳光。
可桑榆注定奔走在漆黑的夜晚里。这一场荒唐的戏剧还没有演完,任何人都要遵守约定,等待名为死亡的帷幕落下,或者得到自己向祂求来的东西。
四季春。
桑榆在冷风中拉高了衣领,她忽然想起春晖的信息,b城和她所在的城市相邻,那儿的商业街尤其繁荣。虽然他们都是一千零一夜的主播,但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面,春晖曾经带过她一阵子,也算半个朋友,他找自己会有什么急事?
破铜锣嗓子的喇叭声叭叭响起,444号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