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桑池挣扎着起来,背后被火把砸出来的伤口又开始汩汩流血,“继续往前走,别怕走错地方,这山里能走的路少,你只要顺着山沟走,就绝对能出去。
桑知年却置若罔闻般把她托起来,让她泥泞的身体倚靠在自己身上。
“妈妈。”桑知年固执道,“可你从前说的是,你要带我走。”
桑池看不见她,只能循着她的手向上,摸到她冰冷的脸,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慢慢道:“年年自己可以走吗?”
“……”
黑暗里只有冗长的沉默。桑知年不答她,如同小孩子闹了脾气似的,桑池哑然失笑,她有些迷糊,分不清眼前是完全的漆黑,还是疲弱的身体蒙蔽了她的视线。
“我以为他们不会那么快发现。”桑池近乎喃喃自语道,“我把握了药量,但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居然没把他药翻,还让他那么快就醒过来……都怪那条狗,平时给它喂那么多吃的,全白瞎了。”
“我熬了那么多年,我弯着腰伺候那群傻逼东西是为了什么……说人腰日行一善,行个什么,被骗得人财两空……”
桑知年紧紧抱着桑池,四顾看了看,那些寻觅的火光越来越近,朦胧一团的光晕,那应该是暖的,但桑知年只觉得汗毛倒立。
她紧紧抱着怀里那具高热的躯体,大脑有些空白。
回去吗?就她们刚才对黄三的行为,就算回去了,黄三会愿意给桑池治病吗?
桑知年紧紧盯着那些摇曳的朦胧光晕,一咬牙,身体深处爆发出残余的气力。
她深呼吸一口气,像往日背起沉重的竹筐一般把桑池托起来,将其放到自己的后背上。
不能回去。
无论如何。
桑知年从桑池的那些呓语中窥探到一个信息。
桑池是想离开的,非常非常想。
桑知年的鞋子掉了一只,死死卡在淤泥之中。桑知年也没空把鞋子拔出来了,她借着身后那灯光,用力迈开步伐,毫不犹豫地跑进黑暗里。
山林遍野,尽是雨后的湿冷气息。
叫喊声和耳鸣混杂在一起,桑知年的呼吸完全乱了,她像一只折翼的鸟在铺天盖地的网中乱撞,背后是一具滚烫到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