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
总之,要快!
最快!
更快!
然而来时,她并不曾煨过什么木兰粥。
火急火燎地奔回正宫,于木兰树下刨出了日前才做的木兰酿。
没有木兰粥,那便来上一罐木兰酿,都行,都罢,旦要能蒙混进殿,小惠王那里终归不算问题。
仓里仓皇地拿袍袖拍去瓦罐上的湿泥,这便抱紧了往春深宫赶。
那来时跟在后头的沙沙声再没有听见过,大抵早就在偏殿拐角的时候就甩开了。
这一路急如风火。
她忍不住想起从前,从前啊,她有无数过似今日这般仓皇奔命的时刻。
然而今日的仓皇奔命,奔的不是自己的命,为的是谢玄。
从前腹中孩子的父亲。
亦是以后腹中孩子的父亲。
她奔着,担忧着,畏惧着,心中却也欢喜着。
她为自己这般卑贱如泥的人能有机会留在那至尊至贵的魏王父身边而欢喜,亦为自己能有为那样至尊至贵的人奔走的机会而欢喜。
她找到了孩子的父亲,即便孩子的父亲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愿意为孩子的父亲赴死。
这担忧,畏惧,还有欢喜,重重的情绪积着,压着,泛滥着,齐齐兜头浇来,都使她忍不住酸了鼻尖,也红了眼眶。
忽而一阵巨大的劲道自斜角冲来,猛地一下便将她冲撞出去,整个身子都险些飞起。
撞得她眼前一黑,眼冒金星。
阿磐心里咯噔一声,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怀里的瓦罐被撞得飞了出去。
飞了出去。
飞到了空中,又从空中往那硬硬的青石板上砸去。
阿磐脸色骇白,不管不顾地朝着那瓦罐扑去。
那宽大的袍袖被风鼓着往后甩去,身子一扑,那一双手腕就那么生生地擦上了青石板,擦出两大条长长的血痕来。
那地上的沙土与砾石轻易就把那一双皓腕磨去了皮,磨得血肉模糊,滋滋生疼。
然而仍旧也没有接住那救命的瓦罐。
只听得“砰”的一声,继而是一片哗啦的碎响,淡粉粉的木兰酿很快便沿着那四分五裂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