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姻原本以为,那伙山贼至今仍在犯案,因此才在被捕时为了立功指认了春生。
可按如今的情况来看,只怕另有隐情……
至晚。
她从广仁堂回沈家,并没回海棠院,而是去了沈光宗的院子。
才一进屋,便有一股浓郁的药味,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忍冬不适应地掩住口鼻。
反观沈栖姻却依旧面色如常。
她早习惯了。
沈光宗伤的是两股,即便二人是兄妹,她也不宜上前,因此只遥遥看了一眼。
但见里间帐子撂下一半,挡住了沈光宗大半个身子,他半死不活地趴在床上,闭着眼睛直“哎呦”。
周姨娘坐在床边哭哭啼啼。
沈苍沉着脸呵斥,叫她憋回去。
正好有下人捧了汤药进来,沈栖姻拿过只闻了闻,便对用药了然于心。
沈苍从前好歹是太医院的太医,治疗个棍伤而已,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他在宫里待久了,秉持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处事原则,用药太过温和,虽能治好沈光宗的伤,却要花费很长一段时日。
沈栖姻唤了周姨娘出来,将一早准备好的金疮药递给了她。
“这是我独家秘制的药,治疗外伤最是有效,好不容易才制了这么一瓶,姨娘快让小厮给大哥涂上吧。”
周姨娘有些迟疑。
她犹豫着接过,却被匆匆而来的沈苍一巴掌扇到了地上,瓷瓶裂开,里面带着浓郁药香的粉末撒了一地,被扫地风一吹,彻底化为乌有。
沈苍一脸郁结之色:“不过是偶然治了几个病人,竟还真把自己当神医了!我看你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我乃国手!反倒不如你一个半路出家的丫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