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人再说话,房中便安静了下来。
三娃咬了咬牙,艰难开口:“……对、对不起,我的事,瞒了你们。”
“宋淮所说……其实并非虚言……”
他的确是男妓。
也的确曾是绿苹轩的头牌。
三娃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并无隐瞒,只是碍于还有春生这个孩子在,便将一些不堪的往事说得模棱两可。
但他知道,师兄和师姐能听明白。
沈栖姻是听明白了,但她的关注点却完全不在这上面,而是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他一句:“那你如何会认识秦隶?”
“……其实,我并不算认识他。”
只是不久之前,他偶然听到一名恩客同身边的小厮说,似乎有意给他赎身,好将他献给一位秦公公。
之后他便留意打听了一下。
能舍得豪掷千金来绿苹轩快活的人,大多有些来历,因此秦隶的那些事,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听得一清二楚。
他约莫自己是活到日子了。
只是到底不甘心。
于是那日来广仁堂时,便有意毁了这张脸,想着也许这样,他们便会放他一条活路。
不过,却被师姐给拦下了。
他对她说:“师姐,我讨厌自己的脸……很恶心……”
她回他一句:“那你把脸划烂了不是更恶心?”
那句话,就和她方才安慰忍冬时说的一样生硬。
甚至都不能算是安慰。
可是莫名的,他听后就是觉得心里松快了几分,也随之,生出了几分期冀。
也许……
他可以试着向师兄和师姐求助。
为此,他百般纠结,犹豫多日。
“中秋那日我来医馆,原本就是想请你们帮忙的。”
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想向他们坦白一切的,结果大壮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连同他自己素日攒下的钱,刚好够他给自己赎身的。
甚至还剩了四文钱。
就这样,他恢复了自由身,也避免了被送给秦隶的命运。
沈栖姻听后,掌心冰寒,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疼得她呼吸都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