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着,拍打着窗棱,窗外树影摇的,像张牙舞爪的厉鬼。
蒋琬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隐隐听到了很细微的“哒哒哒”的声音。
她还困着,闭着眼睛分辨了一会儿,发现像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这屋子里是冷了些,但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再说了,这两日沈苍都没来她房中睡,这屋里就只她自己一个人啊。
想到这儿,蒋琬“唰”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就这一眼,她魂儿都要没了!
她一脸惊恐地看着站在自己床边披头散发的男人。
脸色惨白,嘴唇青紫。
他瞪着她,口中阴恻恻地念叨着:“好冷啊……我好冷啊……”
蒋琬整个人都麻了。
沈光宗!
“啊——”她厉声尖叫。
可沈光宗却似早有预料一般,忽然伸出一只手,隔空做了一个“掐她脖子”的动作,她的声音便似挤在了喉咙那,完全是哑着嗓子在说话。
“走、走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她挣扎着想逃,身体却似被鬼压床了似的,根本没力气动弹。
沈光宗也不说别的,就一味念叨着冷。
可他越这样越吓人。
她这才想起,今儿是他的头七!
蒋琬连连求饶,让他去找沈苍、去找先后害他的那两名小厮,甚至是去找沈栖姻,总之将能赖的人都赖了个遍。
直到听见沈光宗说:“冷,太冷了……我要抱着个人跟我一起上路才暖和些……”
“就抱走你儿子吧,桀桀桀。”
“不要!”蒋琬强撑着从床上爬起,姿态扭曲地尝试着给他磕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要伤害我儿子。”
“是我害了你,是我买通了你的小厮,我对不起你!”
“我我我以后吃斋念佛,我找大师超度你,求求你高抬贵手,安息了吧。”
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蒋琬说完这话就晕了过去。
翌日醒来,她的嗓子已经恢复如初,不疼也不痒,脖子上也没有任何被掐过的痕迹。
她都怀疑自己昨儿是真见鬼了,还是只是做了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