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红木桌椅,上面还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
小厮继续陪着笑脸:“请二奶奶在此处将就抄写,小的会站在门边,一句一句地念给您听,保证不出差错。”
明明几步之遥,便是浓密的树荫,却偏偏要把桌椅摆在炽热的阳光下。楚氏一向最会用这些无声无息的手段,精准地踩踏他人的自尊心,狠狠碾压。
顾清语敛下双眸,弯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掩藏了她所有的情绪。
小翠在旁也看着憋屈:“姑娘,这样晒着太遭罪了。”
顾清语语气幽幽:“寄人篱下就是如此,只有任人欺负方能生存。”
大太阳底下,小翠一脸委屈地给她研墨,听那站在门口的小厮开始扬声念道:夫家所以齐者,父曰慈,子曰孝,兄曰友,弟曰恭,夫曰健,妇曰顺……
阳光透过树梢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宣纸上,顾清语的眼瞳深处,也正悄然涌动着一股不易察觉的波涛。
她对侯府的家规,早都烂熟于心。
前世,顾清语已经不知被这样罚过多少次了。
哪怕数九寒天,手都冻得发紫发僵,她也要一遍又一遍地抄写佛经和家规……
细想之下,这些规矩道德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他们用来束缚她虐待她的手段罢了。
楚氏那狭隘的眼中,唯有她的骨肉方为珍宝,至于旁人的喜怒哀乐、生死存亡,皆如蝼蚁般微不足道,轻易便可践踏于脚下。
如此想着,顾清语握笔的手愈发用力,恨不能将心中所有的怨愤和不甘都倾注其中。
须臾,周檀纹回来办事,远远地瞥见顾清语坐在院子里写字,不禁皱眉道:“怎么回事?”
“回大爷,夫人罚了二奶奶抄写家规呢。”
周檀纹轻“啧”了一声,心道:母亲越发糊涂了,要罚也不该在这里,太扎眼了。
“让二奶奶回自己的院子去,等会儿府里要来贵客。”
“这……小的不敢,大夫人那边不好交代。”
周檀纹脸色一沉,平时他在家里什么都说的算,唯独碰上母亲的事,他的话就不管用了。
正要发火,门房又来人传话。
“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