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心中已然分明。
“这不是过敏。”绾绾道。
“你说什么?”陈六横眉冷对道。
裴绾绾:“过敏出现的红斑鲜亮、小而密集。而湿疹出现的红斑偏棕红色,大而分散,呈山丘状。陈氏妻患的,明明是湿疹。”
听及此处,陈氏妻仓皇地掩了衣领。陈六怒道:“有什么分别?反正是穿了你家的衣服才这样的!”
"湿疹是长年反复的。"裴绾绾紧蹙双眉,“脾虚胃弱者极易湿疹,更有甚者吃块牛肉就会起疹子。跟穿什么衣服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们犯了湿疹,不先去看病,反而来我铺子闹事,到底是什么居心?”
陈六夫妇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裴绾绾看向绣坊内的狼藉,也不墨迹:“说吧。是走公家,还是私了?”
陈六傻眼。他的主家说老板娘是只个深宅妇人,砸了她铺子就可以了,哪知道计划败露的这么快?
“你也别猖狂!”陈六猛的想起来找他办事的主家是大将军,脊梁骨立时挺立,“有大人物铁了心要办你!”
“大人物……”裴绾绾嗤笑,“前面十里就是皇城,陛下治政清明,哪个大人物敢大过天子?”
“你!!”陈六郁结。
“赔钱。”裴绾绾柳眉一竖,道。
“赔钱!赔钱!”建平吉祥等亦是冲上前去。
两方人立时推推搡搡,争执不休。
“哎哟!”两相争执下,陈氏妻忽然痛叫一声,直直往后倒去。
她在地上打着滚,大口喘气,演得马上就要归西似的。
裴绾绾愣了一瞬。她回过头,隐隐看见一袭金线蟒袍的衣角。
有王公贵族在此处!
按大庆律例,聚众斗殴者杖二十,致人神识不清者罚十两纹银。
绾绾第一反应是,陈氏妻想讹钱。
砸铺子可以,讹钱不行。
于是,她紧跟着往后一倒。
但她还没来得及倒地,就被一只扇柄托住后腰。
谢晏衡略略使力,裴绾绾就随着一转,恍惚闻到一股百合清香。
眼前人唇薄鼻挺,长眉入鬓,眼角一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