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掀开帘子问:“怎么停了?”
车夫为难的用手一指,一具冻得僵硬的尸体正横躺在街道中间,衣衫单薄,身上背着一捆柴,依稀能辨清,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者。
“少爷,”刁旺放下帘布,“有个人冻死在路中间了,估计是城外卖柴的村民,少爷稍等,我去把他搬到一边。”
季今宵掀开帘幕往外一看,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抱薪者冻毙于风雪……
车夫跟刁旺费力的把那具冻得僵硬的身体搬到一旁后,这才重新驾车。
“少爷,没事了,等早上有人看见会专门拉走的。”
“京城每年都会有人冻死吗?”他隔着帘布问道,神色复杂。
“少爷,”那车夫坐在外面大声说道,“没银子买衣裳买柴火的穷人家一到冬天就只能靠熬,熬不过去可不就只能冻死了。”
“不过今年还算好的,陛下开了宵禁,大家手里头都宽裕了不少,买得起柴火的人就更多了。”
“今年冻死的人应该也能少些。”
“买柴为生的都舍不得自己用,又没有保暖的衣服,哎,都是命。”马夫唏嘘不已。
季今宵神色复杂,这泰元年间,对比史书,这已经算是王朝盛世了,即便如此,在天子脚下,整个大靖最富庶的地方,每个冬天死些人竟是如此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
“少爷,这跟咱们也没关系,您别难过。”刁旺知道少爷最看不得这些,安慰道。
“谁跟你说少爷难过了?”季今宵睨了他一眼,“回头你找人琢磨琢磨蜂窝煤怎么做,少爷发现商机了。”
“少爷,蜂窝煤是什么?”
马车在路面行驶,压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马夫面带笑容,少爷就是心善,还不爱承认。
可比那些大老爷满嘴谎话好啊。
金銮殿。
看到季今宵上殿,众人神思各异。
他几乎是踩着点过来,刚到没多久,裴远便到了。
朝议开始,季今宵站在武将的最后排,抱着胳膊打盹。
“事情都说完了,那朕就来谈一谈开宵禁的事。”
“距离一个月之约,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