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禅师说道:“听了一二分,猜了四五分,韩侍郎,机会就在眼前,你倒踌躇起来了。”
“哦,依大师之见,我应顺从太子殿下吩咐,前往荆南?”
“天下之事,成败在势,如今之势,岂能无视?”
陈致雍则说道:“叔言,你是小心的过分了。”
韩熙载真诚地打躬作揖,说道:“二位,不要打哑谜了,有话直说,解我心忧。”
“哦,叔言何忧之有?”
“致尧(陈致雍的字),大唐朝堂势力众多,何故太子值得信赖?”
陈致雍知道,什么事情,韩熙载都看的很明白,他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想借别人之口说出来,给自己一点信心罢了。
“弘冀太子、李景遂昔日风光一时,争权夺势,结果如何?如今从嘉太子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握了监国之权,天命所归,此其一也。”
“周朝虎视眈眈,夺取淮南、陈兵江北,自从嘉太子主持金陵以来,郭氏不仅没有建树,反而内乱,一分为三,难道是巧合吗?权谋之用,此其二也。”
“荆南之地,大唐得而复失,从嘉太子调兵遣将,不日取得武平、南平重地,大唐疆域,扩充一倍!雄心壮志、铁腕手段,此其三也。”
“有此三者,叔言你这样的聪明人,难道还看不出端倪?天变了!如今,太子急用治世之臣,岂不是老兄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陈致雍所说,韩熙载自然知道,他之所不能下定决心,关键还在于韩氏一族,在南唐被视为“外人”。
“此去荆南招降,俺老韩一家,就没有回转余地了。”
是啊,若是花天酒地下去,虽然名声不好,但南唐灭了,可以去南汉,南汉没了,可以去吴越,吴越再没了,还可以投奔孟蜀。天下大了去了,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陈致雍哑然一笑,说道:“叔言忧虑之事,在于韩氏一族的安危,小心谨慎、自然无错,可是,难道忘了与惟珍(李谷)之约了吗?”
韩熙载自然不会忘,当年意气风发,说出“吴若用我,定能长驱直入中原!”的豪言壮语。
德明禅师开口:“韩侍郎,你可听说了宁国节度使李天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