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淀之后,叶银禾这才缓过来。
她靠着软枕喝着温水,心思却飘得很远。
“王妃,离天亮还有好长时间,你且再睡会儿。”
“嬷嬷?我睡不着。”叶银禾说道。
周嬷嬷靠坐在床榻的下方,仰着头看她说:“老奴陪着你。”
叶银禾笑了,斜斜躺下侧身面对周嬷嬷,看着她脸上的皮肤已经满布皱纹,还有老人才会出现的斑点,头发也有些许花白了。
“嬷嬷,你今年也五十多了吧?“
“五十有二了。”
五十二岁,知天命的年纪了,大业能长寿的人并不多。
周嬷嬷却笑着说:“我如今身体还硬朗着呢,没有任何的病痛,能吃能睡还能替王妃做事,只要王妃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就行。”
“不嫌弃。”
叶银禾抓住她的手,说道:“只要嬷嬷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周嬷嬷心里都是暖意。
叶银禾到底没有再睡,和周嬷嬷一直说话到天明,婢子们陆续进来伺候她梳妆更衣。
叶银禾的日子是如常的,忙着王府大小事情,忙着田产铺子送来的账本。
至于齐斋主和张老板他们都是在暗处,只有消息的时候才会见面,或是另做安排。
晏时域虽然被摘去封号成了个没有封号的闲散宗室子弟,但到底是皇室血脉,被关押在宗府尚且过得还行。
汝阳祁家状告晏时域谋害祁家嫡子一事又轰动起来,锦宣帝看着折子上的内容,面色极其难看。
他瞧着刑部和大理寺两个部门的人,犹豫之后还是让武德司先去查证。
武德司的指挥使顾浅登门祁家,问祁家要祁小公子的尸首。
尸体就放在内宅的一个地下密室里,密室里摆满了冰块,冷得人瑟瑟发抖。
顾浅低头看着只有九岁的祁小公子的尸体,眉头都拧了起来。
不满十岁皆是稚童,谁会对一个世家大族的嫡出公子虐待成这样?
“我们需要把尸体带走,祁老爷?”
祁大老爷拱手道:“自然可以,只求能替我祁家儿讨公道,便是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