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当她面对滔天的帝王宠爱,怎么能够不沦陷呢?
她才十七岁啊,那时候皇帝捧着南洋的宝石和她说是专门为她寻来的,她不能佩戴皇后的东珠,却有后宫之中独一无二的南洋宝石。
谁能不心动?
她李绾柔最后还是心软了。
李景琏微微有些出神,记忆里面的贵妃渐渐和眼前之人重合,变得熟悉又陌生。
他们曾经同床共枕,互诉情话,如今也走到了兵刃相见的地步。
于是,一个女人,一个处在爱情之中的女人,问出了一句自取其辱的话:“陛下,你可曾对臣妾有半分心动?”
心动?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这些年,他在一旁冷眼看着贵妃如何戕害别人,如何一步一步做大,最终又如何陷入深渊,这其中,若说爱恐怕没有,但若说喜欢,可能有几分吧。
但是祈求一个男人的爱本就不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更何况这个男人是皇帝。
贵妃李氏,犯了大忌。
“贵妃,无论如何,你为朕生下了二皇子,如今,还助朕清理朝堂,过去种种朕都可以既往不咎。”李景琏还是喜欢叫李氏为贵妃,许是顺口吧。
他避开李绾柔的问题,宣判着最终的处决。
李绾柔惨笑一声,陛下最终也不肯给她一个答案,可有时候,难道避而不答不算是一种答案吗?
至此,李绾柔的手指在空中摩挲着许久,才借助太师椅的扶手,缓缓地跪在地上,道:“贵妃李氏,请陛下圣裁。”
“李氏已经死于翊坤宫大火,从今往后,世上只有善悔。”李景琏一字一句道:“善悔,朕听闻五台山乃是文殊菩萨的道场,你可愿前去,往后余生,为我大明学子祈福?”
赎罪便不必了,贵妃李氏,这么多事都难掩其心高气傲,说去赎罪,李景琏只怕菩萨怪罪。
李绾柔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李景琏。
陛下,竟不杀她?
陛下!竟不杀她!
为何!
李绾柔想不通,她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在她恍惚之际,一道剑光袭来,便看到乌黑的秀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