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收在即,这样耽误糟蹋的话,只怕陈家村的收成,没法让大人满意了……”
哼!
梁潜听懂了。
这陈老太爷表面上软下来,但实际却以今年的税收相威胁,依然是阳奉阴违。
要知道,在广东布政司这地方做官,最头疼的还不是宗族势力对日常判案的影响,而是每年秋收缴税时的那一通麻烦……
粮食收不上来,那自然是地方官最大的失职。
但若是当地的宗族不配合,有的是办法抗拒赋税,这样的事情也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可是现在陈镇孙家只有八亩水田罢了,这能影响整个陈家村的赋税?
“收成不好,大不了我这个县令,不做了便是!”梁潜冷冷地说道。
好好好!
陈老太爷点点头,这就不用继续再说了,他干笑一声,对着时而糊涂时而瑟缩的陈镇孙说道:“镇孙那,你可得好好感谢咱们梁大人,为你家的事情,还特意跑来一趟。天色不早啦,我就先告辞,若是以后地里的活计需要人手,千万不要客气,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毕竟你知道的,一笔也写不出两个陈字,咱们陈家村从祖上传下来,也有几百年了,从来都是亲如一家。今天我也是一片好心,可能有些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陈老太爷带着几个人,从陈镇孙家中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陈镇孙和梁潜,还有内屋里探出半个小脑袋,眼神中全是惊恐的一个小女孩。
唉!
造孽啊!
梁潜之前见过这孩子,知她虽然自幼没了母亲,却有父亲和哥哥的关爱,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但现在……
明显是陈安宅的死,给这孩子蒙上了沉重的阴影。
只是因为那句无心之言……
唉!
梁潜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今天他难得做一次不糊涂的官,给陈镇孙家里撑腰,但日后只怕又要引发一系列不可测的麻烦。
不过好在,自己这个县令,应该也当不了太久了。
等到此次科举尘埃落定,各地衙门都会涌入一批新的官员,到那时候,自己很可能会因为“能力一般、民怨不小”,而丢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