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叶子都黄了,掉在地上踩上去,咔哧咔哧碎成沫,姜枣踩着院内杨树叶子走进来,关心问刘春花:“娘发生啥事了?我回来路上碰到的人,都说我弟出事了。”
比起柳翠明知故问,姜枣坦坦荡荡询问才不假。
刘春花气姜枣乱发电报,心里又明白,这件事怪不得姜枣,也不能怪姜枣,家里还指望她以后接济呢。
要怪就得怪老二两口子,是他们把老四逼到死胡同的。
至于刘春花和姜大山默许的行为,当然谈不上帮凶,他们是被儿女架在火上烤的可怜爹娘。
一点错没有。
有错也咬死不承认。
姜明正在气头上:“你还有脸问啊,要不是因为你乱发电报,老四能割腕吗?”
姜枣震惊,担心:“老四割腕了?娘这是,要去看老四?”
“娘你去吧,我给你拿路费!”
上辈子她把工作让给柳翠,留在家伺候所有人。
春夏衣服薄,容易出汗天天洗有情可原,柳翠怀孕后冬天的衣服隔几天就要换一茬。
他们舍不得煤炭费烧水,就让她用冰凉的井水洗衣服,凉水洗衣服难洗,又是又沉又凉的水,冻的她双手生疮,月事离家出走,好不容易来了也疼的她满床打滚。
饶是如此也不能休息,还要出去洗衣服,干活,烧火做饭。
明明她把工作给柳翠,柳翠拿到工作反过头来骂她在家吃干饭,没能耐。
姜枣倒要看看,刘春花同志去西北,柳翠这个冬天还讲不讲卫生了!
姜明怒不可遏:“姜枣你别太过分了!”
娘小心眼心疼钱,还有机会劝回来。
姜枣刚好今天发工资,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还有两块零钱:“我不能亲自去看小弟,这两块你帮我捎给他,买点吃的啥的,要不是我马上结婚,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我再多给点。”
十二块钱!
姜枣之前一毛不拔,忽然拿出十二块钱。
刘春花眼泪含在眼眶里,伸出粗糙的手刷的把钱拿走,手快到闪出残影,把钱叠好才放兜里才说:“看看老三再看看你,老四这样你也没拿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