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种蚀骨之痛,那是发作一次,便恨不得亲自剃去身上血肉,将骨头一点点敲碎的痛苦。那样的痛,发作一次,便能绝了生还的念头,可每一个容家人,一生要忍受无数次。
倘若只是他自己,他可以不管不顾。
可他不是一个人,是容家几千人,是容家的世世代代。
萧瑾伤势已经愈合,可他的本命盏却只寻到了三盏,别说恢复鼎盛,就是连原先六成都没有。
更何况,还有天道压制。
今日,萧瑾此刻仍在玄天宗,正在融合三盏本命盏,此刻若是唤他前来,他只能撕破虚空。
这样的能力,下界必然没有,他若用了必然会受天道反制。
更重要的是,他撕破虚空气息外泄,上界必然会察觉。
萧瑾一直隐藏身份,在秘境之中也未曾使用,也是因为有这种顾虑。身为容家少主,容逸自幼便知晓自己背负的是什么,为了一个楚昭昭,确切的说,是为了一个叫楚昭昭的灵魂,将容家唯一的希望掐灭,将萧瑾陷于危险之中,到底值不值得?
容逸闭了眼,头一次痛恨自己容家人的身份。
一边是容家和萧瑾,一边是一个楚昭昭,若谈利弊,根本无须权衡。
可知道是一回事,心却是另一回事。
倘若当真最坏的情况发生,他即便死百次也不足以谢罪。
容逸睁开眼,看着手中的灵镜,还是注入了灵力。
然而,灵镜那头却无人回应。
容逸心头一慌,是了!萧瑾正在炼化本命盏,处于入定之中,又怎么会感受到灵镜的动静?!先前的天人交战,在无人回应的灵镜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一遍又一遍的联络着,可灵镜那头却依旧是一片平静。
过了许久,他终于接受了现实。
容逸收起灵镜,重新将面具戴好,提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