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岁嗫嚅出声:“我没忘……”
“既没忘,就不该再跨进国公府这个大门。”潘氏还算冷静,没发火,只是和她讲道理,“娘不否认,沈工臣这人是极其出色的,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可见能力非同一般,满京城的儿郎恐怕都无法与之相比;但囡囡,沈家并非只有他一人,国公府四房人口,人多复杂,暂且不提他那个是非不分私心极重的母亲;就大房那一家子人,你回头想想这些日子,她们对你的所作所为,不觉得恶心吗?”
“还有你姑母。”潘氏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姑侄变妯娌,你就不觉得膈应吗?”
“囡囡,你回头再看看,整个沈家,除了沈工臣之外,还有几个好人?你若嫁给他,住进国公府,即便他对你再好,这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懂吗?”
“人这一生,感情并非是最重要的,人生不过几十载,将这日子过舒坦了,才是最重要的!”潘氏放柔了声音,“而且呀,感情这事,最经不起磨难和消耗,你俩这会儿感情正深,可能觉得有情能抵万难,但囡囡,再浓烈的感情都会归于平淡。”
“娘只希望你嫁个简单的人家,不求高门大户世家贵族,找个殷实富足之家,对方上进,没有公婆是最好的,即便是有,那也得和善宽宥,不会插手你们小两口的事;府上没那么多人口,简简单单,没有勾心斗角,后院更无三妻四妾,他敬着你护着你,平安无忧到老,你这一生就是富足的你懂吗?”
柳岁岁听着,心里却一阵阵发涩。
她知道母亲说得都是对的。
她更清楚,若是跟了沈工臣,若是嫁进国公府,往后的日子定是糟心的多。
但她放不下他。
他在她心里扎了根开了花,怎能说拔就能拔出去?
她忍不住捂着脸,呜咽着哭了出来。
潘氏心疼得要命,她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哄着:“囡囡,慢慢来,娘知道你很难受,不急慢慢来好不好?”
“可是娘……”柳岁岁一边流泪一边哭着说,“我真的好喜欢他怎么办?”
潘氏幽幽叹了口气:“没关系,给自己一点时间,会好的,囡囡,一切都会好的。”
……
回到慎安堂,沈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