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几日里,薛洛才知道,延川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因派发粮草一事,父亲二人与尤定权不合,后又生出许多矛盾。尤定权怀恨在心,多次弹劾二人不听从指挥,屡屡擅专。指派来担任延川郡守的官吏,更是与尤定权沆瀣一气。
二人多番隐忍,终于,所有的矛盾在开挖水渠一事上集中爆发了。
按照原本的方案,参加开挖水渠的人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无病无伤、不老不残的青壮年都要出力。可延川的读书人家,还有些富户,他们不仅不遵守规矩,还撺掇着延川郡守去压榨本就筋疲力尽的将士们。除此之外,延川郡守与尤定权合谋,找了好些地痞无赖,屡次破坏挖渠进展。
激愤之下,二人监禁了收受富户贿赂的延川郡守,斩杀了屡次挑动民众作乱的尤定权,后来的政务治理才变得顺畅起来。
开渠引水在军民齐心的努力下,十分顺利地成功了。可就在众人庆贺成功引水之时,延川郡守买通了看守,趁机逃脱了软禁,并在驿站寄了一封急信。
因此,二人刚到长兴,还未来得及向皇帝禀报,便被押入了天牢。
最近为他们二人奔走的,除了李玄然,还有他们二人原来麾下的将领。可皇帝的态度模棱两可,从始至终没有表示过要将二人无罪释放。
薛洛其实很想去天牢瞧瞧,或者回薛家看看,但都被掠羽拦下了。
掠羽左右只有一句话,那就是:“王爷说了,王府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要保证王妃的安全。”
其实也不能怪李玄然独断,毕竟自己之前差点被永宁公主暗杀过。这一次的对手,除了明晃晃的王家,可能还有东宫的手笔。若是自己出了岔子,李玄然就会被束住手脚,反而更不利于事态发展。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实在是度日如年,好在,王府虽然出不去,却还能进得来。
来做客的容颐县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薛洛面前团团转,不停地埋怨着,“我跟父亲和兄长说了,让他们去给薛将军洗清罪名,把将军府放了,可他们非说什么圣心难测,不宜插手!”
瞧着她的模样,薛洛反倒轻松了些,“怎么,你是担心我父亲的安危,还是担心我阿兄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