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用了,对霍先生足够尊敬。
可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前座的两个人都以为霍承景一言不发,此时一定是冷漠严肃,脸色阴沉可怕。但实际上并不是,他面色平静,甚至还向沈岁檀微微颔首示意,表示收到了。
沈岁檀吩咐完了这些,一时没想起来再说什么。
车子里安静了片刻后,男人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在国外研修的时候,被一块钢板砸伤的,嗯……”沈岁檀想了想,“有点复杂,几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被砸伤了,不是手,是手臂,这里。”
男人侧头看向她。
沈岁檀抬起右手,用左手拍了拍手腕到肩膀的位置,“好几年了。”
车窗外的光线穿透了她白色的衬衫,映出她手臂纤细的轮廓。
“很疼吧?”
沈岁檀笑笑,“当时太混乱,已经不记得疼不疼了。”
男人把视线转了回去,声音平静,“所以,再也不能拿手术刀了?”
“那肯定不能。现在我有时候累了,手还是会不自觉地抖。要是上手术台,对病人太不负责了。”
“遗憾吗?”
沈岁檀用余光扫了一眼男人的腿。
他的手自然放松地交叠在腿上,而两条腿并在一起,看不出哪一条有问题。
“遗憾。”沈岁檀想了想措辞,“刚出事儿的时候很难受,我的老师林院长,你应该知道的,他是出了名的心外第一刀。我当时算是他最看重的学生,他那时候总开玩笑说要我继承他的衣钵,等我有了他八成功力,他就安心退休。也就是因为他看重我,我才有那次出国实践的机会。结果,却在国外出了事儿。他觉得对不起我,我也觉得对不起他。所以,那时候特别难受。”
霍承景没有说话,但不自觉地坐直了些,身体绷得很紧。
沈岁檀却忽然爽朗地笑了两声,话锋一转,“但我后来想通了,我当时要是没用手去挡,那钢板可能就砸在我头上了。那就不是我有没有遗憾的问题,是我能不能把遗言留下来的问题。遗憾和遗言,我还是知道要选哪一个的。”
听沈岁檀这么说,霍承景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