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岚有和你反应过这些情况吗?”
“没有,我上个星期五还找她谈过话,她什么都不说。看你反应,应该也什么都没跟你说吧?”
“确实。”
“我早就料到,她是个习惯将心事深埋心底的孩子。”
沈岁檀想起一个人,“她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上周,一连在人家住了好几天。”
“我知道,叫明潇,那孩子也很内向,不爱跟人说话。”李老师沉默片刻,说:“我来找你,也不是说事态已经到了危急关头。主要是因为我心里不踏实,毕竟她跟我说了那些话。我要是装无事发生,万一有什么问题,学校问起来,我也会很被动。希望你在家里能留意她的行为,有机会多和她沟通,毕竟她的情况比较特殊。”
送走老师后,沈岁檀在凉亭外的槐树下站了一会儿。面前熟悉的小径,两侧石砖缝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些杂草,看得久了,竟对这条路生出几分陌生感。
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与身体上的疲惫不同,这种力不从心的疲惫,反倒更折磨人。
沈岁檀对弟弟妹妹的看护,有些病态的执着。
她生在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父亲不负责任、自私、暴力,母亲弱小、逃避。她一路成长,一路告诫自己不要成为父母那样的人,于是强行让自己变得坚强、开朗、平和、积极,竭力摒弃了那些她所厌恶的缺点。
但人不是定制出来的机器。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这种过于追求健康的心态反而是不健康的。
她揽着责任,管沈夕岚和司舜,像管自己孩子一样,偏偏她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家长,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怎么能不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