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梧桐苑静悄悄的,显得外边蝉鸣声更盛。

    屋子里伺候的丫头,便连平日之中最为巧言的柳絮都保持缄默,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谢清珏面色未动,依旧是一副万事不挂心上的清冷模样。

    可周围的丫鬟们谁不能感受到整个屋子里突然低沉的气氛。

    便是谢清珏不说,丫鬟们也知晓,三爷这是动怒了。

    谁都不敢这个时候去触谢清珏的霉头,更是诧异今日的夫人竟然如此大胆。

    好在谢清珏并没有发怒,而是自己动手将衣裳给换了,再往里屋走。

    梧桐苑上上下下皆是南知鸢亲手布置的,里屋更是如此。

    芙蓉纹路的窗紧紧掩着,西边一角放着未化开的冰,不断地驱散着屋子里的炎热。

    墙上挂着的是一幅浩荡磅礴的山水画,谢清珏目光落在那山水画一瞬,而后又挪开,落在了铜镜面前低垂着头通发的女人身上。

    谢清珏自小性子便冷,年纪轻轻成为首辅之后更甚了。

    他虽有两任妻子,可当初迎娶南氏的时候正值边关不宁,谢清珏虽作为文臣,却还是随军做了谋士。

    等他回来之后没多久,南氏便难产而亡了。

    可以说除去母亲,南知鸢是谢清珏亲近的最多的女子。

    想到今日南知鸢的反常,谢清珏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他不擅长揣摩女子的想法,却大概能猜出,南知鸢是吃醋了。

    谢清珏款步上前,一袭月白色的寝衣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之中勾勒出弧度。

    南知鸢早就听见了他的动静,只是谢清珏一直没说话,她就当他不在这儿,自顾自的顺着头发。

    南知鸢是罕见的美人儿,美貌自然是不仅仅彰显在精致的眉眼上。

    便是这一头青丝都柔顺丝滑,像是瀑布一般,又隐约散发出花香。

    倏然,南知鸢顺发的动作一顿。

    她在铜镜之中看见了谢清珏的身影。

    神色淡淡的,一副死人样。

    和之前的每一日都没有区别。

    南知鸢将牛角梳重重一放,站起身来就往床榻上走。

    只是她刚脱了鞋袜钻进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