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庆又望望左右确实没人,这才低声道:“这是家里让我给城里亲戚送的,赶巧亲戚不在家,我又不想再驮回去……”
“那你白面要怎么卖?”大姐搭话,她家是从山东搬过来的,日常三餐最喜欢面食。
“一斤三毛。”
大姐听着价格,犹豫了一下:“粮票行不?”
武大庆愣了一下:“全国的?”
“嗯呐,你看多钱合适?”
武大庆伸手挠了下耳朵,压低声音:“这些面你给我五十斤粮票,价钱不能再低了,我出来拿称泡了,至少二十斤,只多不少。”
武大庆给的都是黑市价格,现在粮站价钱是一毛七外加一斤粮票,价钱肯定有的赚。
但斤数是武大庆自己约莫的,说二十斤肯定是自己亏了。
大姐没立即做声,而是盯着武大庆筐里的奶粉:“奶粉怎么卖?”
“五块,这个价钱也不能少了。”
武大庆以为这单生意不会成了,没想到最后大姐竟拍了一下大腿:“成交!”
武大庆惊叹,不愧是兵工厂的,一出手就能拿出五块钱五十斤粮票。
接着大姐笑呵呵说:“不过你得在楼下等我会儿,我得回家取粮票。”
“成,大姐贵姓?”
“我姓吴,我叫吴云芳。”
“我叫武大庆。”
武大庆扭头,看见一个公共厕所,还挺背静的:“那我去公共厕所那边等你吧,正好我撒泼尿。”
大姐点点头,一路小跑上楼去了。
其实武大庆没尿,只是见有个绑红袖箍的在楼下巡逻,他想换个地方躲躲。
他刚才问那个大姐姓啥,也不过是方便纠察时跟大姐对上暗号。
他挑个阴凉地方,时不时厕所味道从公厕里飘出来,味道不怎么好。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向他走来,油头粉面的,三七开的头梳得油光崭亮。
“投机倒把的吧?”走到武大庆近前,他突然开口道。
武大庆没接茬:“过来走亲戚。”
那小青年又往武大庆筐里瞅了一眼,趴在武大庆耳边说:“我敢肯定,你筐里的东西,多半是脏物